见我伤心,就要撤掉里面的一切,我告诉他,我们还会有女儿的,等着好了。我们锁了那个房间,将钥匙藏起来,谁都不再去找钥匙。”
“可我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孩子,我心里还担心,也好害怕,会不会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伤害了身体……可医院的检查结果,我又是正常的……”
“我好像病了,又不住想,是不是羿辰之前为妈妈捐肾,伤了身体。抑或因为那一场飞机爆炸,伤了身体……”
慕容兰站在门外,从虚掩的门口,听见了顾若熙掩藏的所有伤痕累累的心事。
原来,她没有表面那么幸福,也没有表面看着那么开心。
曾经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幸福的,当你得到过多一些东西的时候,上天总会从别的方面讨回去一些。
原来所有的疼痛,她都深深埋藏在心底深处,一直啃噬她的心。
慕容兰忽然觉得,继续下去,只怕顾若熙整个人都会毁了,憋闷太久的情绪,要么爆发出来,要么就会腐烂成疮,再也愈合不了。
慕容兰的心口,忽然衍生出莫大的怨气。
当看到席初云冲上楼,一把揪住她纤细的手腕,扯着她就往外走。
慕容兰生气地想要甩开,却是不能,她挣扎地大声喊。
“放开我,听见没有,你这个可怕的恶魔,你放开我……”
看到席初云,慕容兰就想到了顾若熙无助又绝望,充满痛苦凄凉的哭声。
席初云紧紧抓着她不放手,他一路带着慕容兰走出大宅,去了虽有灯火,却没人影的一片空阔草坪上。
脚下踩着绵软的嫩草,每走一步在上面,都觉得轻飘飘的。
席初云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却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要做什么?”
席初云的质问,让慕容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低低笑起来,揉着已经发青的手腕,缓声慢语道。
“你在害怕?害怕我将所有知道的说出来,害怕她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那伪装得好像暖阳一样的你?”
席初云的眼底翻涌起一股风暴,鼻翼都在一颤一颤的闪动。
但他没有很快发火爆发,而是选择继续忍着,用力深呼吸。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我希望你理智一些!”席初云道。
慕容兰掩饰住眼底的凄清,她根本没打算要说什么,可他居然这样怀疑自己。
“我应该说你实在太心虚,还是说你从来都没相信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席初云微微一怔。
慕容兰狠狠地瞪着他,这张妖孽般充满异族风情的帅气脸孔上,曾经迷惑她神魂颠倒只知追在他屁股后的一张脸,如今就近在眼前,已经成为她的丈夫,却觉得比之前还要遥远陌生,
慕容兰忽然抬手,很想触碰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幻影,也许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但她抬起的手,没有落在席初云的脸上,而在僵硬在办公中,一直保持着不上不下的姿势,手臂发酸也没有放下。
席初云盯着慕容兰眼底的倔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有着超乎正常人想象的倔强,你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是喜欢做。
席初云的大手,更紧地抓紧慕容兰的肩膀,试图用手指上的有力举动,唤醒她能够看清楚现实。
“我希望你,将一切都忘记,哪怕心里清楚,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居然又在告诉她“伪装”,她涩然笑着,泛着苦苦的味道。
“我不是你,怎么装得来你高超的演技!席初云,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是这么的善于伪装!”
“你真心让我觉得可怕!我不知道,哪一个你才是真的,也看不穿,什么时候你是伪装的,什么时候是真实的。”
“或许,你从来没有真实过,也或许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是真实的!”
慕容兰深吸一口夜色里的清风,忽觉心口的位置,凉的透透的。
“你松手吧,放开我。”她略有叹息地一笑,看向远方迷幻的灯光,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打晃的。
席初云还是没有放开,正用紧迫的目光对着她,用一种胁迫又命令的神色瞪着她。
“如果你还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的话,你就给我乖乖听话!你的事,我不插手,我的事……”
席初云的声音猛然一顿,缓缓说下去。
“你也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