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握紧双手,声音虽然低弱,却十分肯定,“他一定会回来找你!只要你继续等他,他一定不会辜负你。”
“等?还让我等?我能等他一个十年,等不了他第二个十年!等待,太痛苦了!我承受不住。”殷梓瑜紧紧咬住下唇,忍住心口的锐痛,唇角一片泛白。
“难道他就没有等你十年吗?”珍妮忽然喊了一声,让殷梓瑜愣住。
“笑笑,在你走了的那十年里,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一直在等你?你说你等了他十年很痛苦,那么他等你的那十年,他就不痛苦吗?”
殷梓瑜忽然说不出话来。
珍妮站起身,望着坐在床上的殷梓瑜,碧色眼睛里好像蓄满了澄澈的泉水般透明。
“笑笑,你一直都误会了!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在你走的那十年里,我们之间,只见过五次面,说过六句话。”
“一次,是你走后,你生日那天,他去了殷家大宅,正巧我和妈咪也去殷家看望小玺。我看到他,站在你房间门口,不出一言,我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许久,他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他忽然回头,看到我,害了一跳。那个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思念,但很快,便被他掩去,对我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我没有说话,低头下楼。”
“第二次,我路过你之前的班级,学校里的同学都放学了,他却站在你的课桌旁,望着你曾经坐过的课桌发呆。我站在门口,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抬头,看到了我,然后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说话,低头走了。”
“第三次,他和同学打架,我听说了这件事,跑去找他,他站在画室的作品展示墙前,他身上的白衬衫被扯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上面还有血迹,他却俯身捡起地上被撕毁的一幅画,将上面的灰烬擦拭干净,一块一块地拼接在一起。”
珍妮闭上眼睛,忍住心口里的扯痛,“我站在他身后,递上一张纸巾,希望他擦一擦身上的血迹,他却笑着对我说‘这幅画画的这么好,竟然被人撕了’。”
“原来,他打架是因为,画室里的同学将之前的作品换新,而换下来的那幅画,正在你上学时的作品。”
殷梓瑜听到这里,心口也在一下一下地抽紧。
珍妮继续道,“从那之后,我不会再站在他身后了。因为即便站在他身后,他也不会看见我。”
“第四次见面,我参加钢琴演出,他和若熙阿姨陆叔叔来现场看演出,我表演完,下了舞台,大家都夸赞我弹奏的非常好,而他却对我说了一句‘唱的不错’,当时我觉得,心口有些疼。因为……”
珍妮抬头,望着殷梓瑜那双漂亮的淡淡泛着幽蓝的眼眸,
“舞台上唱歌的是一个混血蓝眼女孩,而那女孩那天在舞台上穿着的裙子,也正是你喜欢的粉色公主裙款式。”
“第五次见面……”珍妮的情绪低落了下来,“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我和他大概有一年多没见过了。我和妈咪去商场挑选参加演出的礼服,无意间看到他站在一家卖甜品的商铺前发呆。”
“我本不想过去,但是妈咪拽着我过去打招呼。我看到他,正望着店铺里的非卖品棒棒糖发呆。他发现我们,淡淡一笑,问我想不想吃棒棒糖,我摇摇头,他又说‘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糖?’,我淡淡地笑了笑,对他说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