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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是恩人,自然不一样。”
沐裳并未太在意,总是天亮后就各奔东西了,叫什么都无所谓。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透出些微晨光。秦蓝注意到沐裳光着一只脚,道:“小哥儿,哦,阿沐,你的鞋丢了?”
沐裳点头,抓了一把干草想把脚上泥巴蹭掉。
“用这个。”少年扯出身下垫的外袍仍给她。
“公子……那是我的衣服。”秦蓝瘪着嘴。
“阿沐是恩人。”少年横他一眼。
“阿沐小哥儿,你鞋在哪儿丢的?”秦蓝凑过来。
“那边林子里过去大概一里路,陷在泥地里了,赶着回来天色又黑只能任它去了。”沐裳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
“现在天已快亮了,我去给你找回来。”秦蓝殷勤道,自打她找药回来,这两人对她的态度大转弯。
沐裳想了想之后确实还要走很长的路,便道:“那麻烦你了,你小心些,别也陷进去了。”
“阿沐你家住哪里?”少年问道。
“我其实也是要去埝都的。”
“真的?”少年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同行。”
“我还要等人,过几天才会去。”
“或者我们可以陪你等两天的,你一个人留在这附近也不安全,那些人说不定还有后援在这附近。”
“那些人要找的是你,我想我一个人待着反而更安全。”沐裳诚实地说。
少年抿着嘴,有些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沐裳觉得有点好笑,丢掉手中的干草,没再说话。
小雨已经停了,有薄薄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恍惚中有几分曾经在山上的宁静。
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林间小路上马蹄声急急传来,两人还不及反应,一匹高头大马已经径直冲进庙中,随后又是两匹马紧随而来,三名斗笠人跳下马来,当头的正是达辉。
他一只手臂受了伤,拿绷带草草扎了几圈,血迹已经渗出,见了少年并不多话,一把将他拽起,反绑了双手恨恨扔上马去。
另一人站在沐裳旁边,用眼神询问达辉,达辉看也未看,冷冷道:“杀了。”
“等等!”少年突然出声,“我中了毒,必需带上医师,他知道怎么治疗。”
达辉眼眸微眯。
“我中了你们的毒,后来又吃了自己的解药,跟你们的药相克了。如解不了新毒,你还不如现在直接砍了我的头带回去更轻松。”,少年毫无惧色,也冷冷与他回视。
达辉迟疑了两秒,挥手对身后人道:“带上。”
两人像麻袋一样被横在马背上,只看得到地面的草皮,在山林中曲曲折折不知绕了多久,似乎是到了一片平原,路变得开阔起来,草皮越来越少,沙土越来越多,连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
达辉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速度慢慢缓下来,又行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将两人从马上解下来。
沐裳被颠得头昏眼花,缓了好一阵才看得清,眼前确实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远离城镇,了无人烟,树木不算多,只有他们落脚的这一块是一小片林子,远处沙尘飞扬,落日看上去都像蒙了一层毛边。
达辉并不担心他们能溜走,跟另两个杀手去不远处小河边给马喂水。
淳于夏使劲挣了挣手上的绳子,恨声道:“可恨我中了毒后一直使不上内力,若不然,他们只三个人,或许还可,或许还……若是秦蓝也在的话倒也能博上一搏。”
“秦蓝没在倒是好事。”沐裳是见过萧旸他们与这些杀手搏杀的场面的,而淳于夏和秦蓝看起来虽然也都练过武功,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了的,根本不是这些常年嗜血的杀手们的对手。
淳于夏也明白她的意思,垂了眼道:“不知道那傻小子躲没躲过去。”
“他们为什么抓你?”
“大概又是父亲的什么政敌仇家,雇了人来抓我想要挟他呗。”少年显得见怪不怪。
沐裳想了想觉得不对,之前青城晖说过这是和国的杀手组织,并且为和国皇庭效力,如果是殇国内部臣子间的政治斗争应该也动用不到这样的组织。不过以她对殇国朝堂局势的粗浅了解也想不出更多,只是担心萧旸是否安全,还有自己,他们将淳于夏平安送达目的地后,自己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一定会被灭口。
“别担心,只要他们还不想杀我,我就会护你周全”淳于夏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