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使正官是廷尉正张若?庾亮只是从众?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赵兴也从陶涯等人口中得到了消息,顿时这脸色就不好看了,想到张若过去的名声,再想到那日城门之外,自己在陈止面前一副内部人士透露消息的样子,他这脸就有点红。
传了假消息了。
“先去给陈止说一声情况,再把张若的事跟他提提,算了,我亲自过去吧。”赵兴说着就要出门,但旁边的仆从却提醒道:“少爷,陈公子已经被特使召去问话了。”
“什么?”赵兴闻言,停下脚步,露出思索之色,“让陈止过去问话,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可张若可是有名的软硬不吃,他来审案断案,结果如何真不好说,必须尽可能的提醒陈止!”
想到这里,他对那家丁吩咐几句,那人就急急离开。
等人走了,赵兴又思考起来。
“既然庾亮也来了,不如拜托关兄了,他与庾亮交情不错,经过了王弥的事,虽然文简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陈止也有些服气了,否则断然不会不取百里剑……”
………………
陈止还不知道,朝廷特使的主导者并非御史,而是位廷尉正,而他所乘牛车,已经驶到了郡守府的门前,赵兴派来的人是注定无法赶上了。
不过,陈止已经从特使的举动中,察觉到了反常气息,有着自己的打算。
“无论这特使是什么意思,但我确确实实是救了人,这个事实怎么都改变不了,既然来看,不妨了解下特使的态度,说不定能窥视出新汉的朝政情况,地方上家族对朝政的理解,终究有局限性,多是经过粉饰后的情形,真正的朝堂情形往往和宣传的大相径庭。”
想着想着,他走入郡守府中,早有皂隶等在那里,一见陈止过来,就上来行礼,然后恭敬说道:“陈君子,几位天使都在后堂等候,因涉及案件,郡守不便在场,让我过来引路。”
“郡守居然不列席?”陈止有些意外,但还是跟了上去。
等到了地方,皂隶行礼后退去,陈止则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后堂。
说是后堂,实是基于前边的衙门而言。
新汉朝的郡守有署理民事之责,县衙门处理不了民事、刑事,会被拿到郡守衙门处置,所以占地不小。而所谓的后堂,也不止一个堂,共有三堂,两小一大,同样也有署理之能,用来处理那些不宜公开,或者繁杂之事。
朝廷特使占据的,正是三堂中的一座小堂,光从外面看过去,堂门也是颇有气势。
陈止整理了衣衫,迈步走入,一走进去,就见堂中两侧站着一名名孔武有力的护卫,装扮一致,神色严肃,这么一站,就有股肃杀气息散发出来,让人不自觉的就会畏惧,若是有人逼问,难免吐露真言。
厅堂的最里面,有四人端坐席上,一名不苟言笑之人坐于中间,边上跟着个英俊的年轻人,后者正笑着看过来,轻轻点头。
余下两人所在之处稍微靠外,二人身前放着桌案,案上摊开书册,正拿着笔等待记录。
这样的布置,一眼就能看出主次。
“彭城陈家、陈止,见过诸位。”陈止走上前去给几人行礼。
那年轻人就笑道:“陈止,这位乃是廷尉正张若,我等朝廷委派,来此调查王弥之事,我为庾亮,为直事侍御史,协助张正调查,让你过来,你应该知道原因,就是要问一问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你最好如实相告,不要参杂其他心思,知道了么,要知道守本分。”
廷尉正?这和赵兴说的可不一样,不是说御史带队么?不过这个御史庾亮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对。
陈止表面不动声色,又道:“见过廷尉正、侍御史,在下当知无不言。”
“陈止。”
自从陈止进来、就没有出声的正使张若,这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字字清晰。
“王弥袭击那天,你人在场,还亲自动手诛杀了几名恶贼,连贼首王弥之死,都和你有关,本官希望你能将事情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上一遍,将看到的、记着的都说清楚,从抵达卧冰楼的时候开始说起。”
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陈止并不陌生,要求也不过分,而记性本就是他的强项,就不推辞,就从抵达卧冰楼开始,将楼中发生的事都叙述了一遍,其中包括了和关先等人的接触,不过对话的内容,就没必要详细说明了,表达个大概意思即可。
叙述的中途,张若不时会对就一些细节询问,而庾亮却只是笑着,也不看张若,也不问细节,仿佛只是个旁观者,只是陈止注意到,他的笑容并不真切。
等陈止讲到自己突然暴起,先灭一贼,又在王弥面前声东击西,从两个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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