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狗跳。
苏义虽然被罚,却也留了后手,将喝酒误事的两个侍卫拐弯抹角的透露了出来,擦擦屁股,就将这祸事抛了个干净,因碧光雨露醉酒的两个侍卫当夜确实失职,一觉睡到天亮,谋划精细,淮南王只能将两个侍卫处了律法,即便恨铁不成钢,还是招了儿子的当。
翌日晌午,范谷依旧带着香酥的桂花糕前来探望,在院外与半年未见的扶子然对酌了一个时辰。
“月儿,身体好些了没有。”
范谷将满碟的桂花糕挪近了些,就近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眉色慈祥,柔和如云。
甄月余毒还在,精神虽好,却依旧虚弱,靠在床上歉意的说道:“让叔父担忧了。”顿了顿又道:“偷运军器一事,让叔父费心了。”
范谷端着清茶,垂眸一笑:“月儿就是太聪慧,什么事都一参就破。”
甄月摇头笑了笑,从她回到雍都,淮南王只字未提,若不是有人私下压制下来,淮南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打压的机会!
长叹一声,范谷也听说了甄月近些日子拒见太子,也没忘了此次前来的重要事情,缓缓说道:“还记得两年前,小主子为了你落泪在兵城之下,如今你们二人携手共进,又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
“可是……。”甄月眼露痛色。
“我知道你与王平之间有情分,难道我们没有吗?”范谷叹息一声:“人都是会变的,他不仅是月儿心中依附的男人,更是郯国未来的储君,我们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惨烈,自然无法衡量统一疆土,报仇雪恨的决心,权术征伐,帝王之征,又会染上多少人的鲜血尸骨,有时候已经无法用对错去分辨,更无法用善恶去区分,常说帝王无情,他在月儿心中真的就是无情之人吗?”
有泪从眼眶滑落,甄月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一句话,心闷闷的疼,千万种心绪在心口满溢。
“自从你在正阳关失踪,小主子私下调亲兵去搜寻,又不能大张旗鼓,唯恐将你推至风口浪尖,让你身陷险境,西郯二十万大军趁着小主子远离正阳关,大举进攻,给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此番一役,可谓是惨败,如今四方弹劾,正在极力打压小主子,这半年小主子集权换新,已经触及到各藩利益,正阳关大败均将矛头均指向你,小主子又要护你周全,已经是内外焦心。”
“你们都还年轻,有什么不可化解的?”
甄月紧咬唇瓣,眼泪不受控制的潸落,心痛难忍,压抑的疼惜在心口蔓延,多日的惧怕终究是成为现实,从正阳关开战,她便隐约察觉一丝不妙,正阳关僵持半年,又值新年,若不是被西谈抓到空子,又怎么会惨败,逼退到了贵阳!
可想而知,他面临着四面谴责的局面,甚至背负着君王不系江山,系美人的祸名,被打压的藩王势力,贵族权益,只怕会极力拥护淮南王,接来下必定又将面临朝政血雨。
可她一回来便处处与他作对,更是为了北墨凌忤逆他,此刻的他只怕气急败坏,即便如此,他还是前来探她,却都被她挡了回去。
甄月,甄月,你怎么如此小家子气,虽然心里有怨,怨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王平,可他心里未必好受,他从小为恨存活,肩上背负的重担,又岂是她能明白的,不在其中,又怎知中间的苦。
他肯为了你抛下战事,满世界去寻你,作为女人又有何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