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闹腾。
小家伙大概才一岁多,或许是不喜欢天气,也可能是不习惯颠簸,每过一会就哇哇大哭,这使母亲不得不一再哄小家伙,做父亲的却悠然自得。
“哦,天啊,他又尿了,乔吉,快帮帮我,我要给他换块尿布。”女士抱怨道。
做丈夫的有些不满:“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你应该能够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抱着孩子的女士很无奈地只能自己来处理。
修伊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抱着孩子。”
“哦,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女士高兴的叫了起来。
她把孩子放到修伊的手心。
修伊仔细地端详着那小宝宝,笑道:“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很美丽。”
“是的,他很可爱,就是太淘气了,总是不听地吃,不停地尿,然后就是睡觉。可睡的时候还总是不安分。”女士一边换尿布一边笑道。
“他叫什么名字?”修伊问。
“帕迪。”
“帕迪?”
“对,就是幸福的意思。”女士充满甜蜜的回答。她脚地给孩子换上尿布,然后将孩子接回自己手中。“真是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
“南茜。”
“什么?”修伊一下没明白过来。
女士笑道:“我说我叫南茜。南茜布莱尔。布莱尔是我丈夫的姓。”
修伊低下头想了想:“我叫西瑟。”
南茜的丈夫有些不满:“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因为他帮了你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忙就把自己的闺名都告诉别人。”
南茜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哦,是吗?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忙?说得真是太好了。就是这么一点点小忙,我的丈夫都不肯帮我做。因为他对我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丈夫有些愤怒,修伊连忙道:“如果我的好心换来的是你们夫妻间的争吵的话,那会让我不安的。”
夫妻俩同时瞪了一眼对方,丈夫继续闭着眼假寐,妻子则回过头来给了修伊一个甜蜜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谢你。”
“出门在外,总该互相帮助。”修伊淡淡道。
“哦,说起来,我很少见到象你这样大的孩子独自上路,你这个年纪还不应该过早地离开父母的照顾。”南茜随口道:“要知道路上并不太平,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遇到麻烦,甚至危险。远行在外的人最好相互搭伴,也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托修伊格莱尔的福,最近单身少年出行时被打劫的几率大大降低了。”闭着眼沉睡的丈夫嘟囔了一句。
南茜象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名字一样差点跳了起来:“哦,不要提那个恶魔。我的天啊,你总是这样。”
“没准你身边那位就是。”丈夫随口道。
“去你的,你觉得能够杀死阿布利特的人会坐在我们的身边帮我给孩子换尿布吗?”南茜瞪着她的丈夫道:“我可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颜面去请动那样的人物。我连你都请不动。”
“至少你还可以勾引他。”
南茜气鼓鼓地瞪了丈夫一眼,不好意思地看向修伊:“你不必理会他,他就是这个样子。”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修伊笑道。
“我要去罗约城我的娘家,孩子出生后,他的外公外婆还没见过他呢。你呢?”
“比利亚斯山区。”
“你去那里做什么?”
修伊想了想,然后回答:“寻找失落的财宝。”
南茜捂着嘴笑了起来:“那是成年人的幻想,没想到在你的身上也会出现。”
“我一直都认为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修伊笑着回答。
“孩子们总认为自己已经长大,而年纪大的人又总认为自己依然年轻。”南茜笑道。
马车要赶到罗约城,至少还要再行驶十二天。期间他们要走出麦哈平原,绕过寂静之森。路途中又上来一些新旅客,下去一些旧旅客,人来人往,不过南茜和她的丈夫以及带着武士的商人始终都在车上。
这使得彼此有了固定的谈话对象,而不至于每上来一位新乘客,就要重新自我介绍一番。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修伊格莱尔这个名字的影响力随着距离而渐渐削弱。
到第十天的时候,马车终于进入比利亚斯山脉外围地区。
比利亚斯山区,可以说是兰斯帝国最混乱的地带。
这里的地形复杂,北面是凡尔萨群和麦哈平原,南面是陵兰高地,穿过陵兰高地就可以到达佛朗克帝国,如今兰斯帝国与该国正处于交战状态,向西则是一望无边的汪洋大海。
整个比利亚斯山区包括了寂静之森,比利山脉和亚卑斯山脉三处地区,地脉交接处是空旷荒野,还有大量的原生土著。
由于这一带资源贫乏,地理形式复杂,气候多变,因此属于兰斯帝国的严重贫苦区。穷则乱,这一带的民风因此而变得飚悍。山区本身盛产强悍的山民,再加上一些少数的山林种族极度排外,使得帝国的势力轻易无法到这一带。
作为帝国势力难以触及之处,许多外来的通缉犯经常会向这一带逃逸。时日久了,比利亚斯山区渐渐成为混乱与罪恶的泛滥之地。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通过比利亚斯山区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他们必须向上苍祈祷,避免碰上山贼盗匪。
碰上人类盗匪的运气还算是好的,如果是碰上了山区里的一些原生土著,比如丛林精灵一族,或者地精族,那么带给大家可能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不过好在这些原生土著大都聚居在山区深处,轻易不会走进人类世界。
事实上过路的商旅每年遭遇山贼劫持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十五。
也就是说,每一百支队伍路过此地,就有十五个队伍会遭遇劫匪的袭击。
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据说最倒霉的商队在穿越比利亚斯山区时,曾经有过三天内遭遇六次劫掠的待遇。
等他们走出山区时,他连都没剩下一条。
不过对公共马车来说,这样的情况相对较少一些。
很少有盗匪对公共马车感兴趣,有钱的贵族老爷是不会乘坐公共马车的,费诺大的力气蹲伏守候所获得的回报,可能还不够让一支盗贼团吃上一顿饱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总有一些心存侥幸的人一次次地试图从这里穿越两战争使得商贸停顿,来自两个国家的任何特产,只要能安全输送到对方国境中去,总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公共马车上的那几名商人,应当抱的就是博上一博的心态。
经过多日的接触,修伊与布莱尔夫妻已经完全熟稔起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已经帮南茜给孩子换了多少次尿布,又做了多少其他的打杂事务。他看上去就象一个乐于助人的邻家男孩,谁都不可能将这样的男孩与那个凶名鼎盛的修伊格莱尔联系在一起。
不过事实是,这样的温馨和谐的气氛,总是短暂的。
它似乎永远都不属于修伊。
今天正在南茜闲聊的时候,紧接着原本飞驰着的马车,猛然间停了下来。
然后是一阵纷乱嘈杂的喧闹声传来。
几乎是本能反应,修伊的手微微一抖,风莺被他放了出去,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体呈现出弓状的弯曲,这使他在应对突事件时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生了什么事?”丈夫布莱尔惊问。
没有人回答他,人人都在向窗外看。
马车夫回头大喊:“有盗匪!他们砍断了树,把路挡住了。”
从车厢里看不到前路的情形,但是可以看到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数十名匪徒,他们正呼喝着冲向马车。
看得出来,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不好。有一群不那么挑食的盗匪找上了他们。
“哦,我的天啊!”南茜显然被吓坏了,她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丈夫布莱尔愤怒地大叫:“我就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回你家。你这个婆娘,你要害死我们了。”
车厢里一片慌乱,每个客人都惊惶失措。
从戒指里偷偷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匕,修伊将它藏在身上。
在那些匪徒冲近马车之前,他打开马车门跳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下车的缘故,他现冲上来的盗匪很明显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