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够记帐书写的书记员托尔,还有未来的牧师小安德烈,也是有头有脸,村民人人敬畏的人物。
剩下的,绝大部分就是老威廉,理查德,弗里曼这样勉强果腹,农活疲累,生活几乎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农夫,还有地位更为低下,由于犯罪或者俘虏等原因,从天亮干到天黑,从转变身份一直干到死亡,却从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没有明确允许,踏出村庄一步就是灭顶之灾的奴隶。
而村庄的自由农夫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行列,就是酿酒师,送信人,犁把式,车把式,面包师,磨粉师,牛倌等等具体事务的负责人。
无论酿酒师还是送信人,从这些头衔就可以看出,这些村民各有能力,平日照料好属于自己的份地之外,凭借一技之长,还能获取一份额外的收益。
很显然,和吴清晨家相比,牛倌家的家境明显好上许多。
只需要看看牛倌家,份地大多集中于自家房屋道路两侧,仅仅半天就基本完成了翻耕,换成吴清晨家,或者其他的寻常村民,拥有的份地散布于村落四面八方,每天光赶路就浪费了无数时间,就算给两倍的牛马牲畜,不花上三五天,根本别想完成同样份量的活儿。
----当然,来自地球的吴清晨面前,中古世界土著们,就算是国王,也不配提起“家境”。
老威廉的顾虑也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中古世界肥料缺乏,无论腐烂的秸杆,森林边缘河流里的烂泥,草木燃烧的灰烬,都比不上牲畜产出的粪肥。
最重要的资源当然最优先由老爷享用----咳,使用----,于是,中古世界里,除去村民自己需要用到畜力的时候,其他时间,牛,马这种大型动物都必须交给牛倌,接受统一照料,安排进老爷轮休的公地里吃草长瞟,避免牛马吃到庄稼,同时将牲畜的粪肥顺理成章地装进老爷的嘴巴----咳,公地。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牲畜都盗用,就算母牛受伤,就算受到千般委屈,面对几乎天天掌握自家母牛的牛倌,老威廉还是不得不选择忍气吞声。
“这……现在怎么办?”
听完父母兄长七嘴八舌,夹杂了愤怒激动,夹杂了唉声叹气,也夹杂了呜咽梗塞的解释,渐渐地,吴清晨的心神低落,无声叹息。
怎么办……
一筹莫展,愁云惨雾,轻轻抚摩母牛伤口的两边,老威廉眼眶泛红,手臂微颤。中古世界里,如果一个家庭有两条支柱,其中一条是家庭成年的男人,另一条就肯定是大型的牲畜,两者的地位几乎不相上下,甚至一起居住在同一间木屋。
而现在,一条支柱已经受损。
唉……
躁动地摇动尾巴,沉重地喘出粗气的母牛旁边,老威廉愁苦更加明显,伊德拉怒意更盛,格雷斯死死地捏住拳头,站在角落里,母亲雅克林和妹妹小尼娜脸上的泪痕越加清晰。
听着母牛不时轻轻的悲哞,木屋里侧最小弟弟妹妹的哭泣,吴清晨沉重地叹了一声。
“现在……怎……怎么办?”
母亲雅克林一边流着泪,一边呜咽着,几乎每个音节都透出浓浓的不幸和伤心:“……母牛受了……这样的伤……不管……不管怎么样都……都要休息十几天……明天就要翻耕……翻耕肯定不能再拖……我们还要……还要应夏役……这……现在……怎……怎么办?”
怎么办?
老威廉双眼一凝,伊德拉用力挺了挺腰,格雷斯手臂的青筋猛地绽出。
不约而同地,三名男人的六只眼睛,同时射出了凶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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