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的表情就一下子凝重起来,他这一走就是两天,其间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现在都来不及了!山贼、一定是山贼,而且事儿可能还不小!
义云的心就不自觉地咚咚乱跳起来,于是加快脚步,带着自责和内疚感迅速地进村去。
经过第一户人家,已经看到门外有个老妇跪坐在地上焚烧纸钱,嘶哑着嗓子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义云就揪心地停下脚步,张了张口,但意外的是不等他发声,那老妇看了他一眼,突然惊惶地站起身、一路小跑着奔进屋里去,“哐!”地一声砸上了门。
然后是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但凡路上经过的每一户人家,都在看到义云以后做了相同的动作:关门。
义云有些明白了。这一幕狗蛋清清楚地向他描述过,看来相同的一切再次发生了。“看来我也成灾星了啊......”
义云索性不再理会路上的一切人或物,一直身向村西头快跑。经过了空空荡荡的小广场,然后大步向他的落脚点——芽豆的家奔去;路上的人纷纷不迭地退避。
他在内心隐隐地觉得不安,但也顾不得多想,此刻只盼着芽豆姐弟俩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很快就来到了小院外面,还好!一眼就看到芽豆和天生正站在院里,好象在争论着什么。义云就走进去,并说:“芽豆,天生,我回来了。”
可是他不出再还好,这一出现,芽豆竟惊鹿一般慌忙一把扯着天生奔进正屋,“嘭”地一声,关门,上闩。
义云怔住了。
他带着残存的希望,看看自己住过的耳房,——被锁上了。
义云轻轻地走到正屋的门边,再唤天生:“天生,是我,王大哥呀!”
木门的背后明明听得到急促的喘息声,可是屋里的人却继续保持沉默。义云又等了一会,这回终于听到天生小声说:“你走吧......”声音突然断了,显然是被芽豆捂住了嘴巴。
义云沉着脸,心想:难道黄村的最后一扇门也就这样关上了?还好他不是个软弱女子,要不然到了现在,不去上吊跳河,也只好坐在地上哭死!
义云不相信,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几个山贼就能把整个黄村的人心全染成黑色的了!这绝可能!
他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向另一地方走去——狗蛋的家。
远远就望见狗蛋站在自家的屋前,没有土墙或围栏的“院子”中央,狗蛋正在孤独而倔强地舞蹈,进退、闪避,翻滚,起落......
义云的心里一暖。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狗蛋,这个曾经胆怯懦弱的少年,正在无比投入地练着义云教授给他的身法。
在人人见到义云都走避不及的黄村里,终于有这样一个少年,以他极大的勇敢和坚持来显示他抵抗世俗压力的决心。当然,这是需要代价的,比如孤独、恐惧甚至谩骂和殴打。
狗蛋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义云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面带笑意看他“舞蹈”。
好一会儿,狗蛋这才发现义云,不禁呜咽一声:“王大哥!”
“狗蛋!我回来了。”
鼻青脸肿的狗蛋,似乎想哭出来,却又将眼泪忍住:“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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