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头发乱蓬蓬,眼睛却是清明而灵动、飞快地随着义云的身形移动。那眼神看上去非常动人,似乎他对义云的身法竟然看得懂一样,越看越入神之下,只见他将整张脸都悄悄露出来,将双手紧紧地扒着土墙,显得既紧张又开心激动。
可是他过于紧张了!看着看着,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劲一捏,竟然将土墙掰下一块来,一些细小的颗粒随即向广场一侧扑簌簌滚落。少年吓得赶紧松手蹲在墙后大气都不敢出。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被义云发现了。
义云是什么人?目光如电。在轻灵腾挪之间早已经看到这个瘦弱的少年了,也觉察到他对自己的身法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所以他在运动中便分出一份心思来留心观察这少年,心想从他的言行举止看来,他的天分比十个徒弟中的任何一个都要突出,这是难能可贵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前来报名学艺?
正踌躇之间,却见这少年却自己把自己一跳,躲到土墙后面去了。义云笑了笑,索性假装没发现,继续练功;但却拾了一根棍子,这回他要换一套剑法来练,他相信少年一定会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忘了紧张情绪,继续偷师。
这是一种奇特而又默契的交流,只是两个人都装作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时候徒弟们已经三三两两地来了,大家都不好意思地向义云说抱歉。义云就交待大家说,因为昨天累得狠了,不能竭泽而渔;所以今天就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就在广场上练会强身健体的基本功法,完了就可以休息,等到下午看情况再安排适当的训练内容。
少年们果然是腰醉背痛,这下再也不敢坚持,于是就照义云的安排,开始进行对肌肉的适当放松活动,然后这才开始来练基本功。
义云安排好了这一切,就瞅个空特意转到土墙背后一瞧,但是很遗憾,那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了。
等到和天生回芽豆家用午饭的时候,义云就抽空询问了一下天生,向他描述了一下那少年的相貌特征,他打算从他口中了解一下,这少年是谁?他在哪里?自身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哦,王大哥你说的是张狗蛋吧?别理他,村里人都说,这小子一家都是灾星,挨谁谁倒霉!我们从来都不和他玩的。”
义云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那么可想而知了:先前在宣布收徒弟的报名现场,要么是张狗蛋不敢来报名、要么就是报了名却被天生他们拒绝掉了。
在他的印象中,天生一直都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孩子,只是被芽豆骂得惨了有些畏缩;现在怎么会和村里人一样的见识、随便给人家胡乱扣帽子下定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凭他在现场观察到的情况并结合他的直觉,那个叫张狗蛋的少年,应该不会象天生所说的那样不堪吧?什么灾不灾倒霉不倒霉的,义云认为人的命运其实都是要靠自己来把握的。特别是张狗蛋那双眼睛,那种孤独感是义云幼时在山里居住时有切身体会的,其中流露出来的是对友情和玩伴的极度渴望和被孤立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