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惠了,再嚷嚷着不要人帮忙,这未免也太矫情了,可真要叫他咽下去,还真不是一般的剌嗓子。
颖娘却是长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折磨了她有些天的这桩事儿,当她真正面对的辰光,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起码在搬去新营地的辰光,面对范老二的目光和打趣时,她护住了果娘,也没有落荒而逃。
从之前的营地搬来这新营地,一路上颖娘自然没法儿不露面。虽然阿芒丫头都已经再三安抚过她,让她一切随心就好,若是不知道该说些甚的抑或就是不想说话,那就不说,可她跨出山洞大门的辰光,还是打心里有些发怵。
却没想到在听到范老二那管似笑非笑的声音的同时,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范老二或是真的没有挨过打,对自己曾经挨过的闷棍至今念念不忘,虽然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说过的话儿颖娘大多都能听得见,可终于见着活人了,还是忍不住半抱怨半打趣地同她道:“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发旋,都快被你敲成两瓣儿了,我觉得我肯定不到年纪就该秃了。”
颖娘没有吭声,范老二终于再次看清了颖娘的面容,却觉得似乎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心里头倏地腾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来,感觉,怪怪的,人就呆在了哪里。
虎头蛇尾,想了好些天的这出好戏,锣都开了,胡琴也调上了,却忽的就失了继续唱下去的兴致了。
丫头自然长松了一口气,他哪里知道范老二的心思,只想着他到底还像个男子汉。
不过阿芒却是知道这范老二虽然混不吝,却还不至于一门心思同女孩子过不去,否则之前几次三番岂是他们说拦就能拦得住的。只不过到底还是不大放心范老二,自然不希望他同颖娘果娘有过多的交集。
在新营地安顿下来,预备下山明察暗访的前一天夜里,不免几次三番交代丫头看顾好颖娘果娘。
丫头本就恨不得范老二看不见颖娘果娘,再见阿芒这样谨慎,更是全神戒备。
范老二却只作不察,不过他并不知道阿芒有意下山打探消息,翌日一大清早,眼见阿芒又要出门,先就跳了起来:“怎的,又出事儿了?”
丫头也蹦了起来:“大清老早的,你就不能讨个吉兆说句好话?”
就算当不了叫人欢喜的喜鹊,也不必去当乌鸦吧!
范老二不想跟丫头抬杠,显得自己以大欺小似的,只看阿芒。
阿芒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没有的事儿,我下山一趟,打听些事儿。”何况还有话儿要嘱咐他:“她们还要好生休养,你别有事儿没事儿逗她们。”
范老二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朝着他直摆手:“行行行,我不逗她们,你赶紧走吧!”
说完才想起甚的来:“对了,你说你要下山做甚的,打听些事儿?打听甚的?不会是富老大横死那事儿吧!”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之间头一遭谈到横亘在他们心里的这桩事儿,还这样突如其来,丫头、颖娘,甚至于阿芒都有些无措,范老二却显得坦然的多,笑了一声:“若是这事儿,你们直接问我不就成了,何必再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