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印记,有些东西不会像晴玉那样的想法,他此时想了想便道:“其实这君臣、父子和夫妇之分,便是儒家所倡导的名分,我们一直沿用至今,故而注重家庭的团结力,就是说家庭观念较重,这是刻在我们的骨子上,永远抹不去的,你说是吗?
就说这父子之分吧,止兵你认为一个儿子可以指责自己的父亲吗?而夫妇亦是一样,世人常把夫妇分为一外一内,不管家中如何,就在外人眼前,皆都是以家为念,这已经不仅仅是写在书上的夫子之言,而是被我们广泛接受的道德观念了。”
周老八看着陆平,仔细地思索了一下,随即又道:“或许此论不错,子毕竟是子,怎可能骂父,妇毕竟是妇,怎可责夫,然而君臣之道便不是此理。”
陆平方要说话,窗户又被风吹开了,一股雨丝随着风吹了进来,竟然有股寒冷,他连忙把这窗户关注,然后说道:“其实君臣之道便也是一样,只不过把家的概念换成了国的概念,止兵你试想一下,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君臣不尊,那么必然会乱起来,君强臣强,乃是大盛,君强臣弱,乃是明君,君弱臣强,那便是窝囊的皇帝了,史上此类人颇多,献帝被十常侍、董卓以及曹操诸人欺压,比起一个下人还不如,这便是君臣不协的道理。”
他见周老八还是满脸迷惑,心知无法解释这些,便笑了笑道:“我们还是莫要说这个吧,实在是太过沉闷了。”
周老八微有所思,随即又说道:“臣贝还记得以前我等刚入太学的那道策论之题吗?”
陆平点点头道:“便是富国与富民之事吧,还记得。”
周老八转了转眼睛道:“那臣贝当时是如何写的?”
陆平笑道:“还能如何写,自然是照着老话写,三经新义上面就有这样的内容,我现在都可以背下来了,各种摘选的话便可成文,无甚可写的。”
周老八叹了口气道:“是啊,本就是无话可写。”
陆平见她叹气,也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当时倒是真想到一个好的富国富民之路,然而下笔之时,觉得太过荒唐,于是便改笔了,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
周老八笑道:“臣贝你这是话里有话。”
陆平摇头道:“并没有它指,对了,兄弟会的那秦兄之前在太学的比试之中受了伤,前不久才好起来,而且他和山论成为极要好的知交。”
周老八感兴趣地道:“太学比试?难道是比力气的?”
陆平见她这么感兴趣,便把那场比试大概地说了一下,然后叹道:“山论和秦兄两人因为受伤,所以便让那个壮汉刘承柱捡了便宜,最后取胜,实在是不为山论与秦兄得不叹息啊。”
周老八听完之后,方才一笑道:“竟然如此有趣,不过那刘承柱的确是有本事,他赢了也未尝不可,齐偍可能正要失望一阵子,不过秦言海却是未必,他一向深藏不露,而且不喜与人争,应该不在意最后得胜。”
陆平心中一动,难道秦言海只是为了结交齐偍?
他沉吟地说道:“秦兄最近和山论很是投机,想来不久后山论便也会是兄弟会的一员了。”
周老八见他话音低落,不由笑道:“难得这不是好事?山论加入我们兄弟会,总好过以后为官鱼肉百姓,或是隐居荒山,毕竟他也是嫉恶如仇的人,和我们志向相同,如今加入兄弟会自然是好事了。”
陆平勉强一笑,却不再说话。
周老八此时站了起来,又拉开门,眼见外面大雨磅礴,不由叹气道:“这雨下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停下来。”
陆平此时也是站了出来,见到外面确实是依旧大雨,雨声经过屋子上面啷啷作响,却又顺着屋檐慢慢地滴下来,他对着周老八道:“止兵若是不介意,可以睡在我的床上。”
他说完话,见到周老八转过头来瞪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现在尚不困,你若困了,便在我的床榻上睡上一觉吧,我现在还要看看书。”
门此时还敞开着,夜风偷偷的潜进来,把这门打开的更大,随即便裹着雨点跑进来,洒在地上,夜风觉得还不过瘾,又把门板吹得晃了几下。
周老八此时突然说道:“那好,我就先睡了。”
她说话之间,便已经脱掉鞋子,随后直接躺在床上,动作极为迅速,陆平在门口站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门有咿咿呀呀几声他才慌忙过去关好门,然后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