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已经把岳叔送到人民医院去了。郭光宗这才知道,肇事者逃逸了。
安欣提着行李箱走过来。她先是看见郭光宗站在那里打电话,后来就发现郭光宗脚下有一大摊血,安欣紧张地问:“郭叔,出什么事了?”当她知道是岳万里出事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打车往医院赶。
周援大脑一片空白,他仍然把车开得飞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路两边已经是农田、平房了。他意识到已经把车开到了郊区。他放慢车速,惊慌失措地往路两边张望,他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喘口气。
周援见前面横着一条农机土路,就拐过去,把车停下。他下了车,一边擦着脸上的冷汗,一边走到车头前面查看。车的前保险杠已经撞得残缺不全了,上面还沾了不少血迹。他在车前仔细地检查着,一边想着对策。
急救车终于到了医院,周凯跟医护人员一起把担架车推到了急救室门口,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周凯也想跟进去,被医护人员挡在门外,让他在这等着,并告诉他,如果伤者家属来了,也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开。
周凯坐在长椅上,他两眼发呆。他的衣服上沾了不少岳万里的血,他刚想去洗手间去清理一下,郭庆、田苗就先后赶到了。周凯把岳万里的情况跟郭庆和田苗介绍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说是他爸撞的,他撒谎的时候有点慌乱,有点磕磕巴巴,还干咳了几声,但最终还是顺畅了,他记起了古文里有一句话,叫做:“子为父隐”,好像是孔子说的。
“我去海棠深处取我的包,刚走出酒店,就听见了刹车声。我急忙跑过去,看见岳叔躺在那里,头上一直流血,就打120了。旁边有刹车印,还有碎塑料壳什么的,我就判断岳叔可能是被撞伤的。”
“撞人的司机哪里去了?”郭庆气呼呼地说。
“我没看见,我跑过去的时候只有岳叔一个人。”周凯平静地说。
“那他肯定跑了,大白天的,这家伙竟敢肇事逃逸!”
“在哪儿撞的?”田苗问。
周凯还没来得及回答,岳海鹏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家急忙迎上去。
岳海鹏跑得满头大汗,“我爸呢,我爸在哪里?”
田苗指指急救室的门,“岳叔在里面抢救。”
岳海鹏一眼看见周凯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这是我爸流的血?我爸他伤在哪里了?”
周凯告诉岳海鹏,他爸的伤主要在头上。见了岳海鹏,周凯心里还是有负罪感,尽管这事跟他无关,但他爸逃跑,他却“子为父隐”了。
岳海鹏眼里流出的泪水跟汗水混在一起,他要到急救室里面看看,被周凯拦住。田苗拿出纸巾要给岳海鹏擦脸,岳海鹏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接过纸巾自己擦。郭庆看见了,假装没看见。
这时周凯的手机来电,他看了一眼手机,见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心里就是一紧。周凯任手机继续响着,慌忙走了出去。
周凯走到医院大楼外面,看看四下没人才接听电话,“爸,你有事吗?”
“岳万里他人怎么样了?”
“岳叔伤势很重,流了好多血。”
“你觉得,岳万里,他,他会死吗?”周援担心地问,声音颤抖着。
“我不知道,刚送进急救室,还在抢救。”
“周凯,这事非同小可,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没有。爸你跑什么呀?有必要跑吗?……要不,你去自首算了。”
“自首?我可是喝了酒的!另外,我撞的是岳万里,我怎么能自首?唉,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记住儿子,一定保密。有什么事,咱俩回家说。”
周凯收起电话,匆匆走进楼内。
周凯刚走进楼内,安欣也提着行李箱赶到了,她远远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岳海鹏,他两手捂着脸,田苗正递给他纸巾,郭庆则拿着一瓶矿泉水凑到岳海鹏嘴边。如果在平时,她看到田苗这样,准会生气的,但是现在她顾不上了,径直朝岳海鹏走去。
周凯刚接完父亲的电话,思绪有些乱,突然见安欣从他身边走过,急忙喊住了她,“安欣,你也来了,你听谁说的?”
“我知道是你把岳叔送到医院来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要回北京,我就没给你打电话。”这是周凯早就想好的理由。
安欣不再理周凯,来到岳海鹏身边,她发现岳海鹏的眼圈已经红了。
“岳叔怎么样了?”
郭庆指了指急救室,小声说:“还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