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川城门口,两名身形魁梧的金甲神灵将手中刀枪交叉,架在顾子麟的面前,口中喝道:“何方毛神,胆敢擅自出入隶川城,可有文书凭信?”这两位虽然也比不上白花蛇妖的道行,但在气势上比刘师爷家供奉的那两个门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顾子麟也不欲多生事端,掏出狄横秋所写的书信,微微拱手道:“我这里有兴平社土地神狄横秋的手书,是前来面见城隍令的,还望二位能够放行!”
一门将眉头微蹙,但是书信之上确实印着狄横秋的神印印章,也不敢横加阻拦,只是略带不屑的口气道:“一个小小的土地神,也不知道能有什么要事禀报,无非是想攀关系而已。进去吧,可不要在城里生事,否则只能请你到阴司牢狱里走一遭了!”
顾子麟也懒得多言,拉着阮心竹直接大步走进城内。隶川城只是一座县城而已,占地并不十分广大,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城隍庙的所在。
城隍庙处在闹市街头,只被一道白玉石的牌坊阻隔,仿佛是两重天地。外面人来客往,喧闹之声不绝于耳,里面却是轻松翠柏,古迹森森,悠然静谧。
牌坊之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阳世之间积善作恶皆由你”;下联道“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牌匾之上还有四个大字,写作“城隍审阴”。别的不说,就这幅派头,也足以震慑许多恶人恶鬼。
两人再往里走,便是一重正殿,红墙碧瓦,高屋建瓴,气势恢宏。殿外有两根粗壮的红漆立柱,立柱之上竟然也留着一副楹联,写作:“威灵显赫护国安邦扶社稷,圣道高明降施甘露救生民。”
顾子麟见了之后呵呵笑道:“口气倒是不小!”若说就生民倒还无可厚非,治国安邦可不是阴司城隍能够做到的。
话音未落,竟从殿内走出一黛面青皮的厉鬼,青面獠牙,身高近丈。额头之上有几只角高高隆起,面容更是狰狞可怖,连顾子麟也被吓了一大跳。
顾子麟一手牵着阮心竹塞到身后,警惕凝神问道:“你是何放神圣?”但是此地毕竟是城隍庙,虽然警惕却也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那厉鬼也不回答问题,施礼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带路!”顾子麟道,正寻思着怎么才能见到城隍令,没想到人家已经主动出现了。只是招人待客不说找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至少也要找个看得过去的吧。
穿过殿堂,顾子麟这才注意到,正殿大堂之上,除了身着官服的城隍令之外,下首处还有泥塑的四尊雕像,乃是青、黄、赤、白四只面部狰狞的恶鬼。这四只鬼物乃是人们心中的鬼差模样,负责赏善罚恶的职责,眼前这只青面鬼正与那青色雕像有着几分相似。
有青面鬼带路,一眨眼便似进入另一方世界,同样的楼阁殿宇,更显金碧辉煌。处处金色的云雾笼罩,正是神道必备的香火气息。
跨入城隍庙,大殿的样式与之前所见相差不大,青黄赤白四只鬼差侍立,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坐着的正是隶川县的城隍令。头戴乌纱,身着四品雪雁纹饰官服。
“小小毛神,见了本县城隍,为何不跪?”赤发鬼差恶眼狰狞,作金刚怒目之状,恶狠狠喝道。
顾子麟却看也不看那恶鬼,只是静静的站在堂下,抬头向那城隍令望去。只见城隍令长得倒与寻常人无异,修面长须,两眼神光闪现,再加上一身威武的官服,确有几分神灵的威仪。
另一个白面鬼也站出来,面无任何表情道:“刚才可是你口出狂言,侮我城隍君?”
顾子麟松开阮心竹,负手而立,淡然道:“城隍君邀在下进门,总不会是为了纠缠此番言语吧?”
城隍令眼光不比几个鬼差,自然能看得出顾子麟神体通明澄澈,灵台青光潋滟,自非寻常厉鬼毛神。而且在阴司威严之下,不卑不亢,气度不凡,这身道行已经不在自己之下。
城隍令不敢怠慢,竟然不顾的威仪,亲自从堂上走下来,拱手道:“道友不知如何称呼,在下周义廷,乃隶川城隍。适才听闻城门守将传信,有人前来,定是二位吧?”
四位鬼差见状心头讶然,城隍令官职虽然不大,却职司阴司律法,最是威严。在此并非没有遇到修为道行高深的修士,但也很少见到周义廷在公堂之上,对人如此礼遇客气。
顾子麟道:“在下顾子麟,自大人治下柳林村兴平社而来,因为我的朋友遭恶人加害,特意前来相求,还请大人助我一臂之力。”说罢将狄横秋写得书信递上前去。
“好说好说!”周义廷随口说道,还是先将书信接了过去,一行行读下去,他眼中的震惊之色是越来越盛。待将前因后果看罢,周义廷将书信一折收入袖口之中,又是来到阮心竹面前,拱手道:“不曾想这位姑娘竟是智昏禅师的高足,实在是幸会,今日得进小庙,当真是蓬荜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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