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跟徐文山耗,一直耗到武安侯的体力快支撑不住了,两条腿的腿肚子发颤,徐文山才放掉武安侯,自己跑路。
放走徐文山后,余定远一阵长叹,彻底熄了安安稳稳当沙县城主的念头,重新整顿部队,从周围村落的兵站里搜集了能够支撑手中部队过三天的粮食,打算对沙县发动破釜沉舟的一击。
这个时候,庞兴又来到了余定远的军中,提出了徐文山的要求:再次要求议和。
以他手下的这没有重武器的两千人,攻城有些困难。而以徐文山手下这一百来号人,守住这个城也勉强。
但是无疑,现在议和才是最好的出路。
面对着庞兴微胖而又紧张的脸,余定远一声长叹,一封公文发到了蔡国公手上。
两天后,看着沙县发来的急报,蔡国公沉默了。
蔡国公沉默,整个蔡国朝廷也都沉默了。
“一个小小的民间匪徒,癣疥之疾,居然攻下了我国边陲重镇,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蔡国公扬起手中的公文,在空中挥动,而下面站着的各个文官,心中各有伎俩。
云侯云翼扬此时也在朝堂上,他胡子有些花白,精神却依然矍铄,挺直了腰杆,朝他下首的一个文官看了一眼,那文官马上会意,拱手站出来道:
“臣以为,应该免去余定远的所有官职,削了他的爵位,把他押回都城治罪。”
余定远不愿加入云侯的势力,此时落水了,自然应该往死里打。那文官是这样想的。
蔡国公乜斜那官一眼,道:“真巧,余定远也是这么想的。他这公文后面已经附了一份请辞状,校尉的职务都给他副手在做呢!”
那文官微微张嘴,摸不透蔡国公的意思,有些说不出话。
云侯一阵失望。这个文官是他的人,不过毕竟视野过于狭窄。余定远固然不是他的人,但也并不彻底是武安侯的人,把他往死里打,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蔡国公道:“余定远怎么处理,倒可放在一边,只是这个……这个蜘蛛大侠,究竟该怎么处理?”
厅内顿时议论纷纷,每个官员口中都在低语:“蜘蛛大侠。”
“什么蜘蛛大侠?我怎么听说是朱大侠?”
“我也听说是朱大侠。”
“不是朱大侠,他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朱大侠。”
“那为什么叫蜘蛛大侠?”
厅内一时议论纷纷,蔡国公打住道:“够了。”
“朱大侠也好,蜘蛛大侠也好,他现在可说,是我们国内最大的祸患。你们看这个公文。”
蔡国公又抓起一片绢帛,道:“这是魏卿的急报,他还在催寡人给他发饷呢!”
朝中的官员顿时议论纷纷:“军饷不是已经被蜘蛛大侠劫了吗?”
“魏侯居然会不知道这事?”
其实蔡国朝廷也是在近几天才知道军饷被劫的。军饷被劫的消息是和云侯的丫头失踪一起传到国都的。
徐文山把云裳和军饷一并劫了,却只告诉余定远军饷的事,又只告诉魏先勇云裳的事。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云裳和军饷是同时被劫的,因此对这件事的严重性大大低估。只有云侯知道此事,在世子告诉他云裳没有准时到达时,他就开始心脏疼了。
管军饷粮饷的,是世子。军饷被劫这事,世子自然一定是知道的。可是魏先勇现在不知道……那么问题出在哪,自然不言而喻。
“想不到这个蠢货居然在这么大的事上,还玩勾心斗角。”蔡国公痛骂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饭桶。”
蔡国公骂的谁,群臣心中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