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抄嘛。
“先不提这个,陈国京城叫什么名字?”徐文山问道。
“叫做宛丘。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许京问道。
“再问一个问题,你去过京城么?”
“去过,还是上个月刚去的呢。”
徐文山露出笑容,道:“那好,我已经为你量身定制了一首诗。”
说罢,徐文山便正了正衣冠,开始朗读: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最后,徐文山道:“这首诗,叫做《宛丘春雨初霁》。”
念完,许京仔细咂摸,不由得被深深吸引了。
这首诗主题是春,表面也确实在写春天,并将春天写得清新隽永,将春雨、春花写得细致贴切,但其实深层却不是在写春。
而是在写无聊。
开头便说世味“薄”,流露出浓浓的厌世感,又写“谁令骑马”,好似待在京城分外无奈。
接着便写听了一夜雨,闲写了一天书,玩了半天茶沫子……总之就是,很无聊。
不过这种无聊被他写得格外优雅。
尤其是第二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美得惊世骇俗。
春意很浓,浓得像杏花的苞苞。
兴味却很淡,淡得像春雨的丝丝儿。
读了这首诗,令人印象最深的,却不是春天春景,而是那个作客京城的闲人,他潇洒优雅,却又懒散忧伤。春天很好,他却想疏离,疏离得好像脱离了京城,脱离了整个春天。
这卖皮子的,脑子里究竟是如何诞生此等诗句的?
“怎么样啊?能不能入你的眼?”徐文山笑着说,打断了许京的思考。
“这个嘛……这首诗写得不错,但是情绪不太好了,我们书塾的老师可能会不喜,那种场合还是写些欢快的好些……总之我先收下这首诗了,若是实在想不出来,我便用了这首了。嗯……就这样。”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许京的脸好像有点红。
徐文山道:“那这首诗就当做这次的谢礼啦。”
许京一直盯着徐文山,听到这句话,嘴巴张了张,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抗议起来:“这么大的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嗯,不过你又穷,没什么可刮的,切记下吧,等你有钱了再来找你报恩。”
说罢,许京上马了,回过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过京城?”
徐文山一愣,道:“你猜啊。”
许京道:“我不猜。”便拍马而去。
徐文山摇了摇头,他刚才觉得,这个妹子,好像被他……圈粉了?
确切的讲,是被陆游圈粉了。
“果然,只有比男人更男人,才能征服这个有点像男人的女人,”徐文山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亘古男儿一放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