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弼当成救星,没想到对方一来就开口揶揄自己。看着眼前同样是额角豁开一个伤口,一脸怒容的方弼,竟越看越发有些陌生起来。
赵枫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只能半膝跪下,抱拳俯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是赵某托大,于途护送不利,罪当论死,还请府君降罪责罚?如果朝廷追咎,赵某愿意一人力担。”
“呵,你以为天使葬身广陵,朝廷只会徇责一人?赵……罢了,罢了。你我同在广陵执掌这一国军政已历五载,也该同心戮力。现在都尉有难,本相也不会坐视不理。你且先起来,给本相说说你们是如何被伏击,以至于杨副使会身首异处的。”
看着单膝跪在身前的赵枫,方弼很想破口大骂一顿,好好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转了态度说起了几句好听话。
“谢府君。”看到方弼心软,赵枫起身作了一个深揖,才开口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日赵某接天使之兵令,率三百标下和官船到曲阿迎接朝廷天使和随行护送的京卫。原本一路平平,船至江都外二十里不到,却在大江边口被盘踞大江多年的黑三、水蛟龙和十三帮近千匪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赵某乱中寻机带着天使上岸,不想却落入贼人圈套,亲卫皆死,赵某也身中一箭,晕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等巡军军侯救起赵某之时,杨副使已经……已经身首异处了。”
“唉。”听得赵枫说着那日经过,方弼不觉叹声出口,毕竟天使殉难,谁也不愿意看到啊,只是眼前必须找到这行凶之人,方能上报朝廷。
“这些水匪也就三四百人,平日里横行大江拦劫来往商船,就连上岸劫掠江边渔村也在少见。贼曹每次追捕皆不可得。这次却反常的围攻官船,身后必有驱使之人。”
“府君是说?”赵枫回营后一心想寻到水匪歼之复仇,并没有细想这方面。刚提笔想写请罪疏就是因为厘不清个中关系,越想越不得要领,这才困意来袭盘坐着睡着。
“敢袭击朝廷官船,斩下杨副使首级,区区水匪决计不会有此胆量。至于这背后主谋,与天使有隙,除了吴国还会有谁?”一路赶来,方弼在路上已经想了很多,大致把背后目标锁定在吴王姜择和吴王太子姜威两人身上。
“府君切莫乱言!这可是大罪……”赵枫却不敢这么想,一方诸侯王可不是他们一个国相和都尉就能随便污蔑的,连忙劝道。
“也罢,当务之急,先找到水匪悉数剿灭,寻到副使首级要紧。小小水匪官军灭之易如反掌,既敢触我大夏天威,必要承我大夏怒火。至于背后主谋之人,我等还是如实上奏朝廷再行区分吧。”方弼被赵枫一劝收敛了一些,当即转了口风。
“赵某刚才已经派人前去周边郡县,请他们同心协力找出这帮水匪。待寻得踪迹,赵某一定要亲自击杀他们。”赵枫说着脸上那疲惫的神色生出禀人的杀气,让人看了心中发寒。
“李公现在在哪?”见赵枫已有安排,方弼转口问起了李承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