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代郡。”然后接过自己身边尉曹递上来的虎符,双符合并,刚好拼接在一起,上面所撰铭文也都符合,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看来是没错了。”
双手把玩着合起来的代郡调兵虎符,李信这才轻描淡写的对着张策说道:“公文和符节都无误,看来确实是朝廷天使没错了!”
说完之后李信转身又走到了堂上的主座上,而一旁的张策看到李信拿走了虎符合符后却没有归还的意思,抬手就要去拿回来,但是李信很快转头走了上去,看得张策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是哪一出,一直在怪自己没有出使的经验,出了糗。
当张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坐到了堂上的李信立刻大声厉喝道:“来人,拿下!”
放说完,但见堂上的屏风后面立刻蹿出十余名手持利刃的士卒,门外也冲进来十余名士卒,拔刀把张策三人团团围住。张策三人顿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拔出佩剑和佩刀四顾,相互背靠着背,在做着徒劳的防守。
好一会张策才缓过来,顿时怒气上头,对着李信喊道:“李信,你这是想杀害朝廷天使,造反自立吗?还是你已经投靠了北虏,想拿我们的头颅作为晋身礼?”一开口就是一个造反通敌的大帽往李信头上扣了上去,此时的张策心中已经是后悔万分,即便是撤了卫尉的职位,在光禄勋里混个郎将也比出来送命强啊。
不过杀害朝廷天使确实有些骇人听闻,因为这意味着造反。但是今日李信却是信心满满,藐视的对着张策说道:“哼,好你个张策,还破虏将军!你见过兵仗吗?你杀过北虏吗?一个富家子弟,要不是仗着太后的权势能混到今日吗?今日本君就是要送你上路的,不过嘛,本君可不是背叛朝廷更不是投靠北虏。”
“纵兵围困天使,私收朝廷右符。如今你已经无异于造反了,还用得着狡辩嘛,今日要杀便杀,悉听尊便。到时候朝廷大军一到,自然会为我复仇。”知道眼下已经无法脱身,张策自咐必死,反而生气了一股勇气来。
看到张策竟然悍不畏死,李信确实小小讶异了一番,但是旋即平复下来,对着张策说道:“好你个张策,竟不惧死,就凭这一点本君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不过可惜你是张通之侄。今日这个局面料来你应该能猜出原由。”
“自太祖皇帝持剑诛暴虞至今,我大夏立国至今已经九十九载。太祖皇帝曾经与众臣子盟誓非皇室姜姓不得封王。但是你叔张通,封侯拜相,位极人臣,隆宠至极。却不思感待天恩,还敢仗势晋身自封为张王,就不怕大夏上下百郡都不答应嘛?”
“自太后薨,天下众人谋划诛除张通许久。日前代郡所发赤白囊只不过是个幌子,我们需要的是就是符节在手,才能使兵入京除逆。今日张通想贪下这番军功,派了你这小子前来送死,料不到吧?”
对峙了一会,知晓自己没有生机,张策也不再那么害怕,听到李信将事情原由全盘托出后,张策反而有一种释放感,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便直接丢下了手中的剑,而两旁的代郡士卒则在李信的示意下,上前枭了张策的首级。
天德元年三月,老丞相叶谦病重,弥留之际,张太后曾经遣人去问叶谦何人可以继任为相,叶谦推荐了曹敏。张太后因为叶谦迎立自己儿子为帝的原因,对叶谦尊重有加,也打算听从叶谦遗令,以曹敏为相。
这个时候张通不做了,自己身为御史大夫,理应出任下一任丞相,哪能让曹敏插上一脚。于是跑到其姐张太后那求情,张太后无奈,就以张通为相,封苍山侯,食邑三千户。
但是张通做了丞相后却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侯爵。天德元年七月,他自认为宫内有太后和皇帝,宫外自己把持着百官,于是又跑去跟太后要求晋为王,让张家也出一个王爵。
张太后刚开始没有同意,思考了很久,张通在一旁一直挑好听的说,最后张太后受不住,同意了下来。
于是天德元年八月初三,张通正式受赐九锡,都苍山郡,增食邑万户,称张王,与姜姓诸侯王同列,可辟祠堂宗庙,以张通子张桓之为张太子,留守封国。张通则留在朝廷为相,准为“参拜不名,剑履上殿”。
一时间,张通权势达到了顶峰,一些趋炎附势之徒纷纷投入张通门下。但是也有不少正直之士以太祖遗令来反对,都被太后一句:“规矩是可以变通的”强行压制了下来。之后张通又调来族侄张高、张策、张骁三人分别担任上林宫卫尉、永春宫卫尉和执金吾,掌握了京师内外防务和南军的调用权,杀死了几个强烈反对的郎官,这样才的压住了悠悠众口。
可惜天不遂人意。同年十月,张通才当了两个月的张王,张太后便病逝永春宫。没有了最大的依靠,朝中仅剩一个九岁的小皇帝姜或,虽然如今朝堂之上依旧风平浪静,但是内中暗流涌动还是让张通有那么点察觉,因此才会这般为了争功,派出张策来退虏。
只是没想到,北虏来犯是假,陷阱倒是真的,这一次张策第一个栽了。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常起反击的第一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