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奔而过,在雪路上留下了一排排马蹄的痕迹。因为速度太快,转眼已经看不见马影了。
这是一个三人的骑兵小队,皆身着红色戎装,兴许是因为腊月的原因,一个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尽管天寒地冻,他们也不敢懈怠半分,扬鞭策马直朝着目的地而去。
渐渐的眼前可以看见一座大城的轮廓,才减缓了行进的速度。
为首的军士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发声呵道:“都停下来,前方就是京师了。停下来!”一连呵上两声停下,三人的才全部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来时郡守千叮咛万嘱咐,如今是国丧时期。我等身为大夏士卒,吃的也是这皇粮,今日要入这京师城门,还是得套上这层白衣,都拿出来穿上吧。”边说边望着前面的城池,为首的军士掏出了背包里的白色外衣,套在了戎装上。两边的军士也都从包里掏出了白衣套在最外面。
为首的军士见到其余二人都准备妥当了,才从背包里里取出一个由红布和白布相间缝制的袋子,紧紧的背在胸前,并且用绳子饶了身子一圈,绑定了才安心道:“出发吧!”说罢,三骑便再次策马入了这大夏王朝的都城,安夏。
因为下雪的原因,城中街道上和房屋上都包裹着一层白色的外衣,而街上的行人,包括城门或者王公大臣府门的卫兵也都身穿白衣,行走在大道上的行人也都小心谨慎,少有交头接耳。整座都城都显得十分庄严肃穆,十分压抑。
现在是天德元年,最近这两年大夏王朝权力中心的变换让人眼花缭乱。
先是去年建兴三年冬,年仅十四岁的孝平皇帝姜定,仅仅登极三年,还未来得及一展心中抱负就驾崩了,甚至连子嗣都没有留下。
先皇没有后裔可以继承皇位,那就只能从先皇的兄弟里挑选一个了。当朝老相叶谦和太尉常起两人领着一帮老臣商议了很久才决定迎立孝恭皇帝幼子,孝平皇帝的弟弟,年仅八岁的广陵王姜或继位为皇。
庶子继位,最开心的当属庶子的生母了。新皇姜或跟先皇姜定不是一母所生,所以新皇登极,第一件事就是册封生母张氏为皇太后。但是可怜这个太后张氏,苦尽甘来,儿子当上了皇帝还不到一年,在天德元年十月薨。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是整个王朝都还在国丧期间。京师安夏处于权力的最中心,天子的正脚下,所以京师内的气氛十分压抑,每个人心中都必须怀着对张太后的敬意,行事小心谨慎,不得随意喧哗,包括他们这些外来人。
顺着安夏大街一路向北,三人虽然减缓了速度,但是身怀要紧军情,还是不敢怠慢,直奔城北而去。
古人以北为尊,在京师安夏里,王公贵族的府邸和三公九卿的府衙的都在城北,甚至皇帝居住的上林宫,太后居住的永春宫都在城北。
三人一路无话,直至一座大宅门前才停下。为首的军士抬头看看了府门上书三个大字:丞相府,这才放心的下马,解开胸口的赤白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小步快趋的跑到相府门口,对着门卫喊道:“代郡加急军情,求见相王。“
这时府邸里走出一白发老者,对着军士说道:“代郡紧急军情?速速跟我来。”转身在前面带路,军士见状赶紧跟在后面。进了大门后一条直径直到大堂上才对着军士说道:“你且稍待。“说罢就先行退了下去,仅剩下军士一人依然双手举着赤白囊在等候。
要说现在这丞相,名张通,是当今天子的亲舅舅,张太后的亲弟弟。天子年幼进位,不懂得操持国政,而叶谦老丞相在开春后也病逝任上,谥文侯。丞相去世,自然就是御史大夫替补而上了,而此时的张通因为姜或登极,所以跟着位列三公,成为了御史大夫。恰巧屁股才坐两个月,还没坐热呢,赶上老丞相病逝,于是迁为丞相。
没多久,一个身着白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黑着脸走了进来。军士见及,立马作揖拜到:“下官代郡吏,见过相王!“
“代郡的紧急军情呈上来吧!“懒散的跪坐在位置上,张通把手往桌子上一摊,示意道。
这名军士双手小心翼翼的把赤白囊连同军情书简一同交到张通手上。接过军情张通才开口道:“下去吧。“
“是!“这名军士才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堂。
张通从赤白囊中抽出了竹简,却见只有单薄的几片,上书着代郡郡守李信发来的紧急军情:“北虏小王子海日古于十二月初领万骑兵寇我代郡,斩我代郡北部尉韩进,请朝廷速派人统伐拒敌,臣代郡守信昧死。”
此时窗外大雪正盛,这天地间的厚重似乎又加了一分。飘荡着一种蒙蒙眬的寂静,压抑得让人有种抓狂的错觉,整座王城都沉浸了进去。
“哼,国母新丧,这该死的北虏定是闻讯前来犯边要打劫一番了。“张通狠狠的把竹简摔在地上哼道。寻思了一会,张通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有了什么主意。朗声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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