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隆隆”
大殿之外,惊雷响起,朝堂重臣心里一惊,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仪朝皇帝自接掌帝国以来,深感仪朝积弊深重。从最开始的遵循旧制、以礼治国,到如今的改年号庆历,采纳谏官欧阳伦、枢密副使范责己的谏言施行新政,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哪知道新政才施行短短的四个月,如今就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反对之声。这让他如何不觉得累?
这还不算,内政对于他来说,自己皇权在握,只要下定了决心,总能慢慢改变现在的状况。
最难的却是北方大辽并不会给他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捣起了乱来。
“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他扬了扬手中的国书,看向下方的诸位大臣,问道。
“启奏圣上,辽人向来贪得无厌,自十年前缔结盟约以来,年年要求增加岁币,如今朝廷正行新政,花费甚大,岂可再增百姓负担。依微臣看,此事大可一口回绝。“最先回答的,正是仪朝监察御史李纲。
他话音刚落,朝臣之中走出一人说道:“皇上不可。那辽人虽贪婪无比,但如今索要的无非是钱财而已,若是不答应,恐其兴兵犯边,更陷边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皇帝沉思了一下,抬头看向站在下方右边第一位的范责己,出言问道:“范爱卿有何看法?”
“李大人所言甚有道理,想那辽人年年要求增加岁币,实是贪得无厌、背信弃义之徒。若是一味退让,日后更会变本加厉。如今朝廷正值用钱之际,岂能付与番外之邦。”
范责己如今是枢密副使,力主施行新政,以革朝廷百年之陈疾,除多年之弊政。在这件事上,自然是不会同意。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起诏交与辽国使臣,就说本朝与辽缔结盟约多年,其索取无度,贪得无厌,欺我大仪朝无人敢战乎?”
“皇上,若是如此,辽人必定大怒,如今我朝施行新政时间尚短,岂能轻启战端,置边关百姓于不顾?”急匆匆反驳的,正是先前开口反驳李纲的龙图阁待制蔡京。
“哦?那依蔡卿的意思,该当如何?“
“如今陛下励精图治,行改革之举。上下君臣一心,普天同庆,欲迎盛世,怎能在这个时候与辽人起争端。想那辽人虽贪,但也不过是些许钱财罢了。不如这次先答应下来,待得日后国力强盛,兵多将广之时,再行讨伐。到时候,不但能将这些年的岁币夺回,更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圆太祖之遗志,立万世之基业。“
仪朝以文治国,对于士大夫的言论,自来都是持着包容的态度,不论说得对与不对,哪怕是在朝堂之上你争我吵,也不罕见。所以这也造成了一个弊端,就是一个决策,总会需要争论许久。若是有一个行事果决的皇帝还好,假如皇帝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话,无疑是需要浪费很多的时间的,并且对于政令的施行,也有些不利。
皇帝见几人意见不一致,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由又看向了谏官欧阳伦。
如今施行变法,朝中大臣已经隐隐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以范责己欧阳伦等人为首的改革派,而另外一派,就是以蔡京、石介为首。
朝堂之上对于此事还在商议争论不休时,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亦开始在浙江酝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