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摇了摇头。
卿酒酒了然,她瞥了眼棋局,看不懂,索性从袖子里摸出银针,直接绕到另一边,撩起皇太子的袍摆。
琥珀眸光微微一沉,皇太子帝九冥扫了帝九黎一眼,倒很配合。
卿酒酒上下捏过皇太子的小腿,她眉头皱眉,来回检查了好几遍。
“殿下的腿,是被冻伤的?”她低声问道。
一抬眼就对上深邃凤眸,其中锋芒隐蹿,锐利难挡。
卿酒酒一愣,她再眨眼,帝九黎那双眸子又纯粹无辜的紧。
他朝她笑若春光,明媚无邪,“酒酒……”
跟着,他就要扑过来。
卿酒酒抬手,“坐一边去,我给你哥治腿。”
兴许是听懂了这话,帝九黎当真犹犹豫豫地挪蹭到一边,不吵了。
皇太子戏谑地瞄了自个兄弟一眼,淡淡的道,“是被冻伤的,可是不好治,也无甚关系,本殿习惯了。”
卿酒酒手已经捏上了他的大腿,“只是小腿没知觉,还是大腿也是?”
皇太子面色一僵,他一边转头看了看帝九黎,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只是小腿。”
卿酒酒直起身,“好治也不好治,需要很长时间来慢慢恢复,同时还要辅以推拿和药浴。”
听闻这话,皇太子脸上顿浮起一抹异色,这些年他大燕南北的,不是没找过所谓的名医来看过,可都说他的腿被彻底冻坏了,没得治。
“我今天先给你扎两刻钟的银针,殿下找个能信任的,我教推拿手法,也好时刻都能给殿下推拿,至于药浴,殿下每三天泡一次就够了。”卿酒酒自顾自说着,她埋头专心致志地找穴位,压根没注意帝九冥和帝九黎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泛出隐忍的激动。
卿酒酒在九皇子府这一诊治,就花了大半天功夫。
临走之时,她说了两件事——
“殿下,你麾下的离鸠,日后就是我的人了。”
“还请殿下放出风声,就说是江湖上的神医活阎王给你治的腿。”
人走了,皇太子帝九冥面露沉思,他轻声问,“离鸠?离鸠是谁?本殿怎不知?”
帝九黎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坐一边,头靠椅背上,闭眼养神。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京城众人皆知,江湖上的神医活阎王来了京城,还要给皇太子殿下治腿。
活阎王之所以叫活阎王,自然是因为,只要他能出手,那命,阎王不收!
且此人十分擅治疑难杂症,多稀奇古怪的病症他也能治好,不见皇太子那残了十多年的腿,已经有站起来的希望了。
活阎王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在京城这滩死水溅起惊人的波浪。
暂不说其他几位皇子对皇太子的腿能治好是何看法,单说这苏氏,为了活阎王,就已经三番四次跪在苏左相面前。
“父亲,欢颜今年才十二啊,她的一辈子就已经被毁了,女儿若是再不管她,她哪里还有活路?女儿听说那活阎王什么都能治,父亲你出手相请,一定能请来人的!”苏氏泪眼婆娑,跪在苏兆安面前,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哭哑了。
当朝左相苏兆安初初五十出头,整齐的八字胡须,颧骨颇高,眼泛精光。
“父亲,你当真如此狠心,要置女儿和欢颜不顾吗?”苏氏真的是走投无路,她实在没法子可想了,卿明远靠不住,儿子也不在身边,女儿还那等模样,她只得回娘家求助老父。
苏兆安摸了摸胡子,“你起来,为父没说不帮。”
闻言,苏氏一喜,“父亲,那你什么时候去请活阎王?”
苏兆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初初回京的黄毛丫头,就让你和欢颜沦落到这等地步,况你还是平忠王妃,府中嫡母,怎生如此没用?”
苏氏拿帕子揩了揩嘴角,“那孽障厉害着,又会拳脚,不按牌理出牌。”
苏兆安怒道,“蠢货,从一开始你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