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他無聲笑著,做作擺出無事的模樣,那笑容像被篩碎了,沈溺了,融化在煉獄般的紅顏裏。
“還說無事?”
“臘月了,雪壓梅枝……”蒼白的面容被挑細了的月光細細的揣摩著,他把目光移向窗外,雪裏的紅梅靜靜的停著枝杈,彌天的銀裝緘默著自古無際的莊嚴。
“晏兒,妳看我的血,像不像這淡淡冬月裏的臘梅紅了?”話頭落了,他又輕嘆,留下壹串又辣又苦就不見甜的甜美。
“常泣須眉如紅顏,為何不叫人間見白頭?”她也望著窗外,斷了調的嗓音寒了聲,攥著的面紗紅了手,聲聲毫不保留的朝他嚷道,“臘梅紅了,尚可白頭,誰像妳那麽狠心讓我看著妳去死?”
他不駁,只是低頭又落壹子,微笑著說,“完此局否?”
晏兒無奈地撇著輕唇,“何不?完便是。”
“這是地載,這是虎翼,”他壹說這個又來了興致,“天地前沖,變為虎翼,天地後沖,有地載之,尓陣以四角為足,便可在天地之中,後應前呼……虎豹騎羿自建立初未嘗敗績,是我這做將領的吉人天相,總會活下來。”
他興奮的盤起膝蓋,大笑起來,“晏兒,我多次想能在壹統天下時娶你為妻,生幾個孩子,離開這戰場!”他壹擡手將棋桌掃落在地,抱起晏兒枕在膝間,細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嚮往的神色好像真的無事,令她幾乎就相信……
“你會給我生好多的孩兒,孩兒長大又納了妻子,你跟我就坐在榻上,聽著他們喊:參拜高堂……”
那雙冷漠的眼眸看起來是那麽的溫和透明,又那麽的困乏。他用手指小心地按摩著她的頭皮,她緩緩的垂下眼簾,不再做壹絲的抵抗,怕是壹點微小的動作就會讓自己突然醒來,酥骨的奇熱沿著腦後的紋路蔓延生長,仿佛壹直到達眉心眼角,奪眶的眼淚像找到了節奏,壹點點,順著睫毛的軌跡落個不盡。
如果這壹刻的時間可以停止,再也見不到黎明都不要緊……
少年捋著她有節奏的呼吸,漸漸停了撫摸。從屏風後面轉進個人來,少年緩緩的擡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迷藥可給夠了,可別再讓她醒過來了。”
“諾。”
“送到很遠的地方去,可別再讓她找回來了。”
“諾。”
西元208年臘月,雪後大晴。夏侯傑迴光返照,披星上馬,戰時固疾突發,吐血墮馬而死,系曹操安排與否,死無對證。
有羌人來朝,曹操令十餘將領分別扮演自己坐堂中。
事後羌人說:唯麒麟將軍夏侯傑最似曹操。
最似曹操,天下又如何能禁的起第二個曹賊……
那就讓我來幫你變成第二個曹賊吧!
她在課間的夢中醒來,桌前門後,已經站了好多個班委。
“喂,起來!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