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过阴

    纸扎店内的电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给屋里披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马老头坐在纸扎店门口吸着烟筒，一股淡淡的烟香飘荡在空气中，他抬头忘向不远处的街道，在路灯下，三个人影匆匆赶来。

    马老头放下烟筒，迎接前来的三人，这三人就是王涵还有刘静和杨心洁。

    王涵进纸扎店后跟马老头打了声招呼，而她身后的刘静和杨心洁却一言不发。

    马老头领着三个女生缓缓走进里屋，并非卧室，而是厨房，厨房里烧着一堆火，但依旧很灰暗，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到处是被烟熏黑的痕迹，仿佛整个厨房披上了一层黑色外衣。

    厨房很小，除了灶台，就是一架靠墙柜子，和一张八仙桌，屋子里到处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凌乱，显然好久没有好好收拾了。

    三个女孩进入这样的房间，眉目微微一皱，但谁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走了进去。

    “坐！”马老头指着火堆旁边的几个小板凳说道。

    三个女孩坐到火堆旁边后，马老头再一次问：“你们确定要过阴吗？”

    王涵点点头，神色坚定，但随后又问道：“这个有危险吗？”

    马老头拿着一把香走过来，蹲到火堆旁，边点燃边说道：“过阴有个禁忌，就是过阴的人不能是为了亲人。”

    “为什么？”王涵不解的问。

    马老头说道：“过阴就是人的灵魂去阴间，如果是为了亲人，他们会因为执念亲人而不想再回阳间，所以形成了这个禁忌。”

    “那你还……”王涵疑惑的问。

    马老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记住，你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马老头把已经点燃的香插到了一个香炉里，放到了王涵的旁边，顿时，整个厨房里飘着一层淡淡的烟雾，充斥着香味。

    王涵按照马老头的指示，坐在板凳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头低下放到膝盖上，抱成一团，并闭上了眼睛。

    马老头拿出一个木勺，尾端绑着一根红绳，马老头就抓住红绳，把木勺放到正燃烧的香上面，甩动绳子上的木勺，以顺时针的方向旋转，口中喃喃细语。

    香的烟雾随着旋转的木勺，形成了一个圈，仿佛一个漩涡。片刻之后，整个厨房里飘荡的烟雾竟然缓缓的以顺时针的形式流动。

    坐在一边的杨心洁和刘静看到这样奇异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一分钟过去了，王涵还是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杨心洁开口问：“她……已经到阴间了吗？”

    马老头扭头看了看王涵，说道：“要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到了阴间很简单，拿一根香烫一下她的手就知道了。”

    杨心洁将信将疑，从香炉里拔起一根香，戳到了王涵的手背上，只听见“呲”的一声，王涵的手被烫得直冒烟，可她却丝纹不动，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见状，杨心洁和刘静更加惊讶了。

    大概过了八九分钟，马老头停下甩动木勺的动作，然后又反方向旋转，很快，本来顺时针旋转的烟雾改变了方向，以逆时针发方向缓缓旋转。

    可王涵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马老头脸色一变，说道：“不好，她不想回来。”

    闻言，杨心洁和刘静也慌了，忙问：“怎么办？”

    马老头的表情已经变的狰狞，他用急切的语气说道：“她不回来，她的身体就是一句空壳了，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植物人，你们快到外面的铺子里拿纸钱丢进火盆。”

    杨心洁和刘静跑到了外屋，慌乱的拿了一堆冥币，黄纸，又急忙跑进厨房。

    马老头说道：“边喊她的名字边烧纸钱。”

    杨心洁和刘静一刻也不敢耽误，边把纸钱丢进火堆，边念叨：“王涵，快回来，王涵快回来……”

    王涵的身体猛得一抽搐，然后不断的发动，异常诡异。

    “王涵，快回来，王涵，快回来……”

    “啊！”王涵发出一声惊叫，猛的抬起头，一张脸上全是泪水。

    “妈！”王涵喊了一声，可能是长时间闭眼，一下子没有适应光芒，用手遮住了眼睛。

    “王涵，你醒了！”杨心洁和刘静上前扶住王涵，马老头也停下了动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是哪里？”王涵摸着脑袋问，眼神里有些茫然。

    “这里是纸扎店。”刘静说道。

    王涵看了看旁边的环境，片刻后才回过神。

    “你没事吧？”杨心洁问，拿出卫生纸擦王涵脸上的泪痕。

    “我好像做了个梦，我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地方，到处是一些模糊的人影，我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我一直往前走，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扭头一看，就看到……”

    王涵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眼泪再次留下。

    马老头看着她的样子摇摇头，他现在有些认可那条过阴的禁忌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马老头将手上的木勺收好，开始收拾。

    王涵给了马老头一千块，然后和杨心洁刘静离开了纸扎店，马老头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直至她们的背影完全融入黑暗才转身回屋。

    当马老头将话说完，李百川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但马老头混浊的眼睛里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丝毫波动，然而，马老头这样的表现却让李百川感到奇怪，马老头的样子就像在讲故事，或者说他说的这些话已经排练了好几次，已经非常熟悉，失去了该有的情绪。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马老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李百川继续问：“你知道王涵她们住在荒屋的那几天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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