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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能不能教好,就不太好保证了。
这种事向来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真要是颗好苗子,只需浇水施肥,人家就会自个儿就会“噌噌噌”地开始往上长,完全不用过多操心;实在不是那块料的话,就算是揠苗助长,也不会多大成效的。
很快李谦就发现,王知县人很实在,他的话也是可以不用打折扣来听的。
所谓的“犬子天资愚钝”,绝非是单纯的自谦客套之语,他家这位王小公子,确实很愚钝------说是早就上完了蒙学,还学了几个月的《论语》,其实也就勉强能认些字而已,连《论语》里的学而篇都还背不全。
无怪人常说胸大无脑------说错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营养全长在身材上了嘛!
这有些出乎李谦的意料,毕竟这年代培养读书人的步伐很快,“神童”是广受大众喜爱赞扬的。在江南一带,十二三岁的学子通常已经能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了,十四五岁的秀才也不少见------当然,很多人实际上也就止步于秀才了,举人的确不好考。
一番简单的考校过后,李谦有些无奈,这钱不大好挣啊------当下,只能是先从《论语》开始教起了。
“好了,咱们今天就学这一篇,你跟着我先来念一段------”
李谦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书卷,抑扬顿挫地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王小公子便摇头晃脑,跟着念了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谦也懒得去纠正他这个习惯,毕竟这年代没有标点符号,摇头晃脑才有节奏感------
私塾里传出了朗朗书声,李夫子的第一天教书之旅,也算是正式开启了。斑竹帘隔着的门外,王知县站在廊下静静听了一会,才点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上午包括午饭后,总共教了两个半时辰后,李谦就回到自己屋子里睡觉去了。能提早放学,王小公子当然是很高兴的,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李谦这种做法其实也不算过分,本来这会儿先生每天讲学的时间就不算长,也可自行安排,更多的是靠弟子回去自学------只是对于王小胖来说,这根本就是在扯淡!指望他自学,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平时即是如此,夏天就更是如此了,且还会缩短上课的时间。毕竟天气太热,学生学不进去不说,闷在屋里时间长了还容易中暑------不过,这是仲夏才会发生的事情。
李谦却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在他眼里夏天都一样的热,甭管初夏仲夏都一样,必须缩短教学时间!
再说了,王知县给自己的月薪也不高啊,还指望自己能有多大的干劲?自己可没想过,要当一位辛勤的“园丁”------
入夏之后,杭州城的天气确实已经很热了,李谦估计今天大概有二十七八度的样子。
躺在床上打开了窗,却并无太多风吹进来,没睡上一会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这一刻的李谦突然很想家,当然不是在想妈妈------他想念的是子衿和子佩,多怀念有她们俩人在身边随侍的日子啊!
一个翻身从榻上坐了起来,李谦有些惆怅地喃喃道:“还是那俩丫头比较贴心,天冷了会给自己添棉被、一个熏香,一个起炭炉;天热了会给自己扇风,一人揉肩,一人捏腿------就是不知道她们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欺负,姓赵的还有没有再上门来要人?”
搬了张椅子来到廊下,李谦坐在门口发起了呆,这里倒是时不时会有丝丝的微风。突然又发现,院子里那棵银杏的树叶在轻微摆动,树荫下似乎更凉快些。
然后,他便搬了张春凳来到树荫下,毫无形象地躺了下来,继续发呆------不,是在思考人生!
人的总是不会轻易满足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眼下的李谦就是这么个状态。才躺了一会儿,他就又觉得不太舒服了,幽幽地长叹道:“为什么,现在这年代没有摇椅呢?太out了------”
不远处的月亮拱门边,长随手中拿着张烫金的请柬,才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了他的这句由衷感慨,脚下又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这位李师爷可不像是来教书的,他分明就是过来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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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友情推荐《汉末皇戚》,老白考据文,不喜勿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