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给百姓一条活路吗?”
韩爌笑了笑夹起一快猪头肉扔进嘴里道:“老哥的回答,果然和皇上说的一样。皇上说,这天下最搞笑的事情,莫过于一帮子人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然后对着灾民说,看,我把贪官打倒了,你们可以回家吃饱饭了。可特么粮食在哪儿呢?你倒是给灾民捣腾出来啊?”
赵南星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对这话他是一个喷嚏都打不出来。他沉着脸,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鼻孔里向外喷着粗气,如同一头见了红布,随时准备发作的公牛。
韩爌的指节敲着桌子道:“我的老哥哥,皇上的话可是一点没错啊。皇上说,天下所有的政治斗争,都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百姓能吃饱穿暖,有气力拍着桌子骂娘。任何不以这个为前提的政治斗争,都是耍流氓,是为官者最恶毒的一种行为。”
赵南星闻言,干脆把脸转到一边去,他根本不想再和韩爌说下去。
韩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道:“老哥,我们在朝堂上杀伐了半天,有谁真正了解过民间百姓需要什么?我们真的做到了以百姓为中心?皇上说过,我们东林不过是以…”
“够了,老夫不想再听。东林党这几年付出了多大代价,死了多少人?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借助南京铸币司假钱一案,开口就要东林缴纳三千万两白银赎罪啊,三千万两,这是要逼反江浙吗?”赵南星低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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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爌毫不示弱地说道:“东林死了多少人?呵呵,那百姓这几年死了多少人?老哥,我查阅了户部的档案,天启元年以来,仅仅三年时间各地便有三十万户消失了,那是一两百万人啊。这户部的统计向来糊涂,实际死亡的人数可能更多。你我可曾关注过?朝堂里谁关注过?
至于三千万两白银,又不是让百姓出,那是让那些吃的脑满肠肥之人出。怎么,他们还想借着这事做文章?那他们可以去做,还可以放手去做。魏忠贤那条老狗早就等着这机会大开杀戒。东林如果想从此消失,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
赵南星狠狠地说道:“为何百姓之死要怪罪在东林头上?皇上为何如此痛恨东林?”
韩爌嘿嘿一笑:“老哥哥,你说错了。皇上是恨朝堂诸公,从来不做实事,只知道高谈阔论。他并不痛恨东林,而是感到痛心。皇上说过,东林本是一股清流,可惜沾染了铜臭。结果沦落成了一股泥石流,走到哪儿,就灭了哪儿。”
接着韩爌摆摆手,示意赵南星听自己说:“皇上对于朝堂之上的人已经死心,因此安排了刘一燝和史继偕回来。就是让他们与朝堂之人耍嘴皮子,而皇上自己则暗中安排人手,继续着自己要做的事情。而能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来自科学院的人。”
赵南星闻言,脸色一变道:“你是说,皇上准备将朝堂之人撇开,另外成立内阁?”
韩爌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礼部、兵部和刑部的人,之所以没有更换,是皇上认为,没有更换的必要。礼部执掌的事情在皇上看来,根本是莫名其妙;至于兵部的人,皇上早就失去了兴趣,都懒得搭理他们;而刑部在皇上看来,只要是个正直的人就行,无关党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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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皱着眉头想了想:“皇上掌握了吏部、工部和户部,就是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的?兵部可是掌控全国兵权啊,皇上为何也不要?”
韩爌笑道:“老哥知道皇家科学院的全称是什么吗?是皇家军事科学工程学院。里面所有的学员,明面上是学生,实际都是军官。
至于这些都是什么样的军官,我相信老哥不久就会看到,因为山西有一百五十名学子正在来京的路上。皇家军事科学工程学院,不久还会面向全国招生,只招16岁以上,24岁以下的学子,有无学问均可,关键是要有一技之长。”
赵南星吃惊地问道:“皇上这是要干什么???皇上准备领兵出征?”
韩爌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不行吗?咱大明成祖皇帝,可是早就定下了北狩的规矩啊。”
赵南星大惊失色道:“北狩?那可停止一两百年了。皇上这是要效仿成祖?”
韩爌点点头道:“老哥,皇权要开始恢复了。”
“那你为何不阻止皇上?这要出大乱子啊。”赵南星急道。
韩爌也不答话,只是沉声低吟道:“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渔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随后,韩爌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道:“老哥哥,这首词,就是皇上的志向。老夫闻之,痛哭状若孩童。这才是我大明的皇上啊,老哥!!”
赵南星不知所措地坐在椅子上,他万万想不到皇上竟有如此雄心壮志,也万万想不到,皇上竟然在暗中做了这么多事。
原来,所谓重审红丸一案,不过是皇上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而布下的一颗棋子。可笑朝堂中人,为了皇上布下的诱饵,争得你死我活。却不知道,皇上早已把他们排除在了未来的新内阁之外…
赵南星喝了一口酒,感觉寡淡无味,他叹口气苦笑道:“老夫终于懂了。也罢,此番归去,当个闲云野鹤,再不问朝堂之事。”
韩爌诡异地一笑:“想走?老哥哪也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