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已经到了时间,学生们上课的地点是在馆内最里面的一处院子,陆绩和温彦博二人刚刚穿过回廊,隔着老远只见院子门口闪过一道身影,不过一会儿,吵杂院子顿时响起了一阵阵不绝于耳的读书声。
这……也太敷衍了吧。
而温彦博却仍是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像是见怪不怪了。
走到院门口,陆绩见那隐门上方悬着一块“文魁”匾额,进得门去,便见一个种满了墨竹的小天井,天井中有一方石桌一圈石凳,正对着北面的学堂书屋,学堂门口上挂着“静心斋”三个大字,和屋内吵杂的读书声形成了异样的对比。
温彦博正了正衣襟,原本笑呵呵地脸顿时挂上了老学究的严肃,冲陆绩道:“学堂后面有许多空位,你直接坐在后面吧,莫打扰到学生读书,我就不向他们介绍你了。”
话罢,温彦博推门而入,本来喧闹的学堂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陆绩小心翼翼地跟在温彦博后面走了进去,堂内五人一排,大概也就六七排的样子,陆绩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找地方坐了下来,学堂内这群纨绔都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两眼,但碍于温彦博站在案前,谁也没能出声询问。只是看陆绩面目清秀,年纪似乎也不大,只把他当成了刚入学的学生,毕竟每年从地方上调任过来的官员,将自己子女送入弘文馆的也不少……只是能真正坚持留下的,却是不多。
众人见温彦博进门来了,齐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温彦博执弟子礼齐声道:“见过温师。”
温彦博微微一点头,待众人坐下之后,这才缓缓道:“继续背书吧。”
学堂里顿时又响起了一阵哇哇背书之声,每个人背的书也不一样,有背《孟子》、《论语》的,也有背《尚书》、《孝经》的,古代不像现代那样会划分年级,往往一个老师从五岁孩童到二十岁的青年会在同一个教室里教授,所以上大课的时候不多,有不懂的要直接向老师请教。
看着一帮学生摇头晃脑地诵读课文,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标点符号,每个人的断句都奇奇怪怪的,听起来特别的纷乱吵杂,陆绩一阵崩溃……
这是他以后要教的学生啊,自己能像温彦博那么心大吗?
突然想起了那段教屈突仲翔的岁月,屈突仲翔对自己还算言听计从,就那样……教他一个都快崩溃了,现在面对一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就在陆绩颓然无语之际,突然一个纸团横空飞来正中他的脑门,陆绩愕然四顾,与斜前方一双水灵灵地明眸美目赫然相对。那是一张俏丽的面庞,眼睛里更是透露着活泼与灵动,这姑娘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大,满脸的胶原蛋白让她的脸看起来像煮熟了的鸡蛋一样滑嫩。
陆绩纳闷地看了看那姑娘,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纸团。
“呆头鹅,不带书就来上课啊,也不怕先生训你。替我抄十遍《女诫》,想看什么书我给你!”
陆绩愕然抬头,那姑娘见陆绩看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一摞书文,像炫耀宝库一样冲陆绩眨了眨眼,眼神中尽是询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