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只不过在赈灾途中,见赈灾粮到时已消耗了一小半,如此消耗实在惊人,但那些豪门大户却余粮丰足,这才和蒋国公随口提了这么个法子。至于其中的难处……也是方才想到的。不足之处,还请二位大人见谅,我也就不胡说八道了……”
好渴,好想喝水……
陆绩说了这么多,口中已是干燥极了,干咽了两口吐沫,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吧。这两人八成是想从我这儿探听些消息,回头去皇帝那里邀功罢了,费些口水打发了就好,也没必要一项一项跟他们说那么清楚。
陆绩说完后,李世民和房乔缓缓阖上眼睛,陷入沉思。
过了良久,房乔睁开眼,看着李世民笑道:“呃……孙大人,他说的很有道理,新盐政之事看来还真不能急在一时,应考虑周全之后,再来实施。”
李世民也睁开了眼道:“这盐运司及盐课司该如何设置,你可考虑清楚了吗?”
房乔答道:“我认为,盐运司可置于户部之下管理。地方可设置盐课令,独立成衙,就像他说的,官职低一些不要紧,但不能交与刺史管制之下,给刺史监察上奏之权即可。”
陆绩斜眼看了两人交谈,心中冷笑,这么快就“我认为”了,看来还真是来套他话,回头去邀功的。嘿,这盐运司及盐课司里门门道道可多着呢,自己一个专门研究过明史的人,给你们剖析起制度来,分分钟吓死你们……
不给版权鬼才告诉你们哦……
李世民与房玄龄商议了几句后,才把目光重新投到陆绩身上。
“你果然是才华横溢,智计百出啊,难怪你以一个小小巡城校尉的身份,就能斗倒一个门阀勋爵,今日没白来。”李世民缓缓点头,目光充满了欣赏。
房玄龄也点头:“考虑问题既全面又深刻,急才急智,正是谋国之论,年纪轻轻能想到这些,你比老夫当年强多了。”
陆绩微微撇了撇嘴,自己都危在旦夕了,这俩人在这儿说这些毫无营养的话有何意义?
但他也没办法,还是咧嘴假模假样谦虚:“陆某乡野出身,胡说八道,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李世民是何等的人精啊,一眼就瞧出了陆绩敷衍了事的样子,蔚然叹道:“你呀,当初陛下征辟你,你辞官不受,非要跑去一个妓馆做什么老板。既有此等才华,为何不入仕为国君所用?本就是年轻人,大好江山任你驰骋,一辈子刚开了头,德不高望不重,隐于乡野装什么隐士,还流连于青楼妓馆……荒淫啊……虚度光阴啊。”
李世民是越说越气,还骂出了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陆绩也是越来越郁闷,好嘛,自己为了不得罪你巴巴给你说了那么多干货,这在套完了我的计策,可是扭脸骂我荒淫?卸磨杀驴也不带你这样的吧。
陆绩眼皮忍不住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道:“我就不是做官的料嘛……还是辞官的好,你看我才当了几天的小官,就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杀身之祸,我当初要是不辞官,恐怕倒霉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