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他吃亏的。”蒋渠哈哈一笑。
“你?你不老老实实的当职,去长安做什么?”陆绩愕然。
“嘿嘿,我都被撸成火长了,这兵当的还有个鸟意思。我在长安待了十余年,三教九流的路子多得很,先替你去打探打探消息嘛。”蒋渠笑道。
陆绩愣了愣,冲彭海和牛犇微微躬身,满怀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二位了。”
这话是出自真心的,彭海和牛犇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能熬到现在只怕付出了不少的血泪,结果因为自己一时之愤遭到处罚,这么多年的努力,恐怕真的要付诸东流了。
彭海和牛犇却是豁然一笑,彭海抱拳道:“陆兄弟,你这话就说重了,你虽是一介书生,但是有胆气肯决断,这是我彭海佩服你的地方,之前我们便说好了同进同退,何谈连累二字呢。”
陆绩神色一肃,再次向二人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你也别矫情了。”丘神绩拽了拽陆绩的枷锁,笑着说道:“都是有本事有胆气的汉子,咱这么多兄弟在这儿,一个副尉一个旅帅,还用这么斤斤计较不成?是不是?”
一干纨绔子弟顿时哄笑着应是,在他们眼里,这种职位自然不值一提。
陆绩很无奈,冲丘神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伙呀……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尊重人呢?
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陆绩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冲城门口瞥一眼,只可惜……他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蒋渠最先发现了陆绩这一举动,凑上了前来悄悄问道:“在等秦姑娘?”
“啊,没有没有。”
“那你瞥什么呀,别看啦,她是不会来的。”蒋渠笑道。
“为何?”陆绩纳闷道。
“因为秦姑娘特意给了我三封锦囊,让我到达长安之后按锦囊中所写行事,只有最后一封锦囊是写给你的,若是秦姑娘愿意来送你,她还给你写劳什子锦囊啊?”蒋渠分析的头头是道。
还三封锦囊?三国演义看多了吧……
陆绩挠了挠头十分纳闷,好奇道:“快把锦囊拿出来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锦囊妙计?”
谁知蒋渠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本正经道:“都说第三封才是给你的,你着什么急嘛,锦囊妙计拆了还算什么锦囊妙计,不给不给。”
陆绩实在有些哭笑不得,看蒋渠一脸坚定地样子,只好笑了笑作罢。
抬头望了望东方初升的太阳,陆绩知道终究是该走了,后退了几步,便向闪至一旁的两名衙役微微示意,又向面前的众人微微一躬身道:“短短数月,能与诸位相识相知,是陆某之幸,若能侥幸逃脱此难,定当回来和诸位畅饮。”
话罢,陆绩便欲转身离去了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城楼上的一抹倩影却是令他眼前一亮。
城楼上,一袭白衣的身影隔着淡淡的晨雾若隐若现,远远看见她那只洁白如玉的皓腕慢慢举起,缓缓挥扬……
看着那道凄婉不舍的身影,陆绩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失落也被抹平,顿时长笑数声,声声铿锵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今生今世,有汝幸甚!”
话罢,陆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眼泪已溢出了眼眶,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踩着积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陆绩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的背后使寥廓雄伟的洛阳城郭,早在半年之前,他怀揣着三十多枚铜板来到了这里,在这里,他收获了财富、朋友、家人甚至是哪儿值得他一生所爱的人。可是今日,他却以最不堪的方式离开了这里。
要说不迷茫、不忐忑,那也是不可能的。
白雪皑皑,前路何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