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就随时可能会被弃如敝履。
“好吧,长孙侯爷,我试着体会一下你的难处。”达瓦笑了,他先做出了让步,然后踱着步子道:“既然长孙侯爷不肯再从盐矿帮我们贩盐了,我们也能理解,但是吐蕃贫盐,不论军民都指着这些盐过活,也请侯爷试着理解一下我们的心情。”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长孙敛不由得腹诽起来。
“嗯……我理解。”长孙敛捋须点了点头。
达瓦笑道:“既然侯爷能理解在下的心情,那在下便说个折中之法吧。
“折中之法?”长孙敛已经有些搞不明白了。
达瓦点了点头道:“大相听闻贵国已有能人找到了从盐土地里提盐的方法,既然侯爷不愿意再贩盐给我们了,不知可否将此法出售给我们,我们必出天价,足矣弥补侯爷你那几万贯的亏空!”
制盐之法?
长孙敛愣住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自然是知道这制盐之策是谁发明的,更清楚陆绩制盐的缘由和经过,可达瓦这短短一句话就透露出了很多讯息,他需要仔仔细细地消化一下。第一、吐蕃在大唐有眼线,很可能还混在高层,因为朝廷对外并没有细说是从盐土中提盐;第二,吐蕃的眼线似乎并没有延伸到洛阳,不然敕使上门的时候,他们就应该能搞清楚是谁制得盐;第三,如果他们在洛阳真的没有眼线的话,那他们就不可能拿到我太多的把柄,如此一来,我的选择就更多了……
长孙敛笑了,谈判往往就可能因为一个小小地失误而彻底改变局势。
达瓦看长孙敛沉默了半天不说话,也有些焦急起来,赶忙道:“侯爷……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和您那位族弟长孙无忌联系联系,若是真能帮我吐蕃要到这制盐之法,我达瓦承诺,日后绝不再骚扰侯爷!”
“这样啊……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好办呐……”长孙敛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长孙敛却在心里暗自做着比较,这单交易究竟划算不划算,他被这些吐蕃人阴过一次,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若是答应了这单交易,恐怕就掐断了一条长远的财路,但是长孙家已经在这上面栽过了一次跟头,若是真能借此摆脱吐蕃人的纠缠,也一条选择。
至于达瓦提的走长孙无忌这条线,长孙敛用脚趾头想都不会考虑的,长孙无忌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长孙无忌虽然算不上什么清正廉明之臣,但却是有大智慧和大抱负的人,他身上时刻都系着两根砝码,一个是个人利益,一个是国家利益,而国家利益的砝码,一定是更重的。
所以,获取制盐之法的另一条途径就在于……
长孙敛很快就做好了权衡,冲达瓦笑着道:“好,我答应你,入春之前,我想办法给你弄来这制盐之法,到时你将你我所有的往来书信皆还给我,钱十万贯,牛皮三千张,如何?”
达瓦眼睛一亮,他也犯不着和长孙敛在这里讨价还价,若是那制盐之法真能从盐土中取盐,那可是万金不换难换,别说这么区区十万贯钱财了,到时候若是能贩盐给西域诸国,这些财物转眼间就能赚回手中。
“好,成交,静候侯爷佳音。”达瓦微微一躬身,哈哈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长孙敛盯着达瓦的背影虚伪地笑道:“达瓦大人慢走,替我向大相问好……”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就这么因为达成了一个共识便又变得有礼有节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谈判双方的游戏规则之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看着达瓦远去地身影,长孙敛的神色渐渐阴冷下来,旁边的一名亲信很有眼色地问道:“侯爷,这是咱们的地盘,要不要小的们去做掉这几只吐蕃狗。”
“哼,做掉一个达瓦,禄东赞还能派来十个八个达瓦,算了吧。”长孙敛负手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后,又冲身边的那名亲信吩咐道:“去,把少爷给我叫过来,我要交代他一些事情。”
长孙敛眯起了眼睛,望着渐渐消失在大门外的达瓦一行人,喃喃道:“孝政啊孝政,千万要压着你的性子,莫要再把这件事也给办砸了,要知道,在门阀势力这滩浑水中,你爹我和这达瓦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