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气得鼻子直哼哼,索性躲在一旁不说话了,小桃子聪明是聪明,可是说话实在太气人了,不应该再叫她小桃子,以后就叫她小刀子好了。
在家里住了几天,不用每天再去蒋国公府点卯了,陆绩总算恢复了以往懒散平静的生活,抄抄医案,跟小桃子逗逗闷子,丘神绩倒也来找过他几次,两人抽空也会出去喝喝酒,经过了周宪这件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更铁了一些,毕竟能在危险时拉你一把,那就是值得交的朋友,日子很平静,陆绩很满足。
平静的日子里,煞风景的人永远都会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搅乱一池春水。
就在陆绩让小苦力帮他抄医案,自己躺在一边打盹儿的时候,不速之客上门了。
张甫就像飞一般的闯进了天策馆的门口,神情里焦急异常,见到躺倒在蒲团上的陆绩后,也顾不得礼仪,一把上前就把陆绩给拽了起来道:“陆公子,回回神,朝廷的敕使就快到了,快快更衣洗漱。”
啊?敕使?
陆绩还没反应过来呢,只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和惊呼的声音,街道上原本正常行走的路人们也都纷纷驻足,抬头张望了起来,我们这个民族,向来有爱看热闹的传统。
“天策馆陆绩何在?陛下有旨,速速跪接!”
张甫一拍大腿,急道:“来不及了,陆公子快快出去接旨吧。”
“怪人,你不会又犯什么事了吧?”小桃子一脸吃惊的问道。
还不待陆绩张口解释,张甫就一把将陆绩拽了出去,到了门口,只见一众路人分了开来,三个穿着绛紫色锦袍,戴高头幞帽的人站在天策馆门外,三人面白无须,神情淡漠,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眼睛不看众人,却只冷冷的斜仰天空,显得分外倨傲。
“陆绩何在?”为首的一人看见从屋里奔出了两个人,又扯着公鸭般的嗓子问了一遍。
我滴乖乖,活的太监,活的圣旨。
就在陆绩发愣的时候,身后的张甫狠狠照他腰上掐了一把,陆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朝三人跪下,道:“天策馆陆绩接旨。”
跪的很流畅,但陆绩心里还是做了心理斗争的,前世今生几十年可是第一次给人下跪,要真是李世民那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对面站着的是三个太监,很别扭,很扎心,但是为了小命儿,还是跪吧……
张甫紧跟着也跪了下来,他们两人这么一跪,周围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反应了过来,全部都跪下了,垂着头一动不敢动,很多人跟陆绩其实都一样,都是第一次看到太监和圣旨。
为首的那名宦官轻轻瞥了一眼陆绩,眼神里尽是倨傲,这才徐徐展开黄绫,高声说道:“剌曰:洛阳府陆绩为君上分忧,解万民倒悬,向朝廷献制盐之策,举国承惠,功德无加,既贤且能,朕心甚慰,特擢为洛州府司仓参军,赐千金,绢百匹,望其勿骄勿燥,尽心办差。”
唐朝的圣旨格式开头没有太多制式讲究,更没有那句后世传遍大街小巷脍炙人口的“奉天承运”,圣旨开头一般就是“制曰”或“剌曰”,正式一些的就是“诏曰”,至于电视剧上经常出现的贯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那都是朱元璋那个臭不要脸的叫花皇帝给加上去的。
那名宦官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发出一阵惊呼之声,唐初已实行了科举制,但是由于门阀世族的势力仍十分强大,就形成了“特擢”这么一种提拔权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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