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黄锦佝偻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替朱厚熜斟满茶,又小心翼翼地退立到角落。
“呸!这什么茶?比泔水还难喝,快换一杯来。”朱厚熜摞下茶杯,茶水溅了一桌。
黄锦暗暗叫苦,转身示意小太监快去沏茶,自己则快步前,小心地用帕子抺去桌的茶渍。
朱厚熜端起新沏的龙井呷了一口,长舒一口闷气,脸色稍缓。
黄锦这才陪着小心说道:“殿下!依老奴看,陆大人这次也是尽力了,他也没料道半路会杀出个独狼,陆大人现在浑身是伤,怕是支持不住了,是不是让他下去治伤吧!”
“哼!偏你会做好人。”朱厚熜瞪了黄锦一眼,转首不耐地冲陆炳挥了挥手,道:“今天的账先给你记着,滚下去疗伤去吧!”
“谢王爷恩典……”陆炳闻言如蒙大赦,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哎!事已至此,本王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呢?”朱厚熜仰天叹道。
“殿下切莫灰心!”黄锦小声提醒道:“不是还有首辅杨大人这个过河车没动吗?”
朱厚熜闻言眉毛一轩,闭目良久沉默不语,黄锦小心地斟满茶,复又退立在阴暗的角落里。
杨廷和这几天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八下,李壹这小子到哪儿都能掀起滔天巨浪,攻陷匪教总坛,却又伤了几万百姓,紧跟又坠入悬崖,却又离奇地和罗梦鸿击退了兴献王的刺杀……,望着桌案锦衣卫的密报,杨廷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吱呀!”刘宇推门进来,瞧见杨廷和坐着愣神,刘宇不禁一笑,拿起桌的密折观看,过了一会,笑道:“大人可是为山西之事发愁?”
杨廷和苦笑着点点头,忽然抬头问:“刘大人有何高见?”
“呵呵!高见谈不。”刘宇坐下身形,笑道:“下官只是觉得大人犯不为此事发愁。”
“此话怎讲?”杨廷和闻言身子前倾,一脸急切之色。
“呵呵呵!山西之事原不是你我做臣子能处理的事,此事只能由当今天子来决断,所以我说大人是越俎代庖了。”刘宇意味深长地笑道。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杨廷和欲言又止的笑道。
“呵呵,杨大人!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刘宇双手连摇,一幅要摘干净自己的模样。
哈哈哈!二人对视一眼,旋即开怀大笑。
“文渊阁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曹元笑着推门而入。
“曹大人来得正好,今儿有件大事需要咱们仨人共同面见太后。”杨廷和起身拱手道。
“什么大事?”曹元问。
“立储登基之事。”杨廷和、刘宇齐声道。
“嘻嘻嘻!”永淳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独狼喝了我熬的人参燕窝汤,精神头好多了。”
“是吗?那可多谢你了。”李壹起身迎了过来,道:“他的伤势好了几成了?”
“已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一个月下来我搭进去十几根老山参,想想我都心疼,不过看着他脸有血色,我瞧着心里也高兴。”永淳一脸高兴的说道。
“这段时间累你操心了,呆会我过去瞧瞧。”李壹欣慰地说道。
“我陪你去!”永淳说道……
李壹、永淳穿过游廊在后院的一间厢房前驻足。
嘭嘭嘭!
“谁呀?”罗慧媚吱呀一声打开屋门。
“是我!我来看看独狼兄弟。”李壹讪讪地说道。
李壹、永淳进屋落座,独狼和罗慧媚并排坐在炕沿。
“独狼!看着你伤好了,我就放心了。”李壹道。
“嘿嘿!多亏了媚儿的悉心照料,我才恢复的这么快。”独狼痴迷的望着罗慧媚道。
“哎!还有我呢,你怎么把我给忘了?”永淳不满地噘嘴道。
“对对!多谢公主连日来的照料。”独狼的眼睛始终沒有离开罗慧媚。
自打李壹进门,罗慧媚始终低着头,一直没有吭声。
“再过两三天,等独狼他好利索了,我们便回家去。”罗慧媚声若蚊蚋的说道。
“噢…………”李壹忽觉心中一阵刺痛:“独狼兄失了双臂,日后你们怎么过活,不如我和永淳给你们买个山庄吧。”
“不用!我有一双手能养活我和独狼!”罗慧媚倔强的说道。
“不用不用……”独狼全神贯注地盯着罗慧媚。
“哎!你这又是何必呢?”李壹落寞地起身离去。
“等等!”罗慧媚出声道。
李壹回头望着她,眼神透着疑问。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当然!什么事你说。”
“等我和独狼有了孩子,能帮孩子起个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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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在李壹和永淳依依送别的目光注视下,罗慧媚与独狼、父亲、小青驾着一辆马车,出了太原城北门绝尘而去……,罗慧媚始终没有回头,李壹心头一阵莫名的阵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