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点都不想动,这次真的是彻底用光了力气,现在就连抬抬手指都做不到,他微微转过头,看着另一边一动不动的男人。
“副统领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不过我们的运气似乎差了点,他本来说是要把我们直接送出城,只可惜城里似乎出了大事,城门都被封了。”
“大事?难道教廷真的叛乱了?”
“不清楚,我是不相信那帮子圣骑士会做这样的事,不过事情应该很大,连圣教堂都起了火。”
“这年头,到哪里都不太平。”
后方的追兵渐渐没了踪影,要等到他们取来马匹追来,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在那肮脏的铁牢中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离开,可当真正的出了那牢笼,几人才发现也是同样的无处可去,天大地大,竟处处布满危机。
奴隶的逃脱,是奴隶主最不能容忍的事情。逃脱的奴隶可以被任何人直接杀死,不需要承担罪责,甚至还能够得到奴隶主的一小笔奖励。奴隶主更在乎奴隶的听话,而不是奴隶的生死。一旦有了逃奴,都会千方百计的抓到,而这种事也是整个世界都默认的,若是奴隶主有些手段,就连城里的卫兵也能调用。
此刻王都封了城,这居住着六十万人口的巨大城市中,想要藏身十分容易,但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包票,保证不会被抓到。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嗯。”
车斗中的几人都躺在那里,避免被别人注意到,一辆装着人的货车与一辆空载的货车,自然是前者更容易被注意到,尤其是在如今的敏感时期,城中的戒备提高了数倍,每过几条街都能遇上卫兵的盘查。
只是不知道那赶车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来盘查的卫兵往往很快便会直接放行,倒是让车斗中趴着的几人白白担心了许久。
“是男爵府的马车,不用查,放行。”
凯撒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不过他也只是迷糊的听到,耗光了体力的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当再一次睁开眼时,已不是在马车上了,四周黑乎乎的。借着天花板上漏下的微弱光芒,凯撒确认自己似乎是在一处仓库里,四周的木桶中传来鱼腥味,十分难闻。
他爬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那个叫做塞西尔的年轻人的声音:“你醒了?”
凯撒转过头,才注意到几个同伴都躺在那里,睡得正酣,只有塞西尔还醒着。
“这里是?”
“我们暂时的藏身之所,先在这里休息几天,恢复点力气,这是那个人告诉我们的。”
“他人呢?”
“他把我们送到这里之后,叮嘱我们不要乱跑,便先离开了,走之前说待会会有人过来联络我们。”
凯撒点点头,一动身子便觉肩膀一阵酸痛,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肩头被简单包扎了。
“刚才拉你上车的时候情况太紧张,我们都没发现你受了这样的伤,几乎整块肉被刮掉了,还好你一昏过去我们便找到了你的伤口,赶紧给你包扎一下,凯撒大哥,你真是够强壮的,要是换做我,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没这么容易醒来。”塞西尔羡慕的说着。
“那是当然,你这么软弱,怎么能跟凯撒比。”身边传来另一个声音,那个男人坐起身子,是达伦,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男人,他原本也是角斗士,在一场比赛中失去了一条胳膊,当时还以为会因此死去,谁也没想到他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但身体已是大不如前。
塞西尔听到达伦充满嘲讽的话,也没生气,笑了笑,伸手取过一个瓦罐,给两人各倒了些水。
“倒也不能这么说,塞西尔还年轻,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凯撒喝了口水,忍不住帮塞西尔说了几句。
达伦干笑了两下,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几人沉默的看着这四周的一切,只觉得有些无法相信,就在上午,他们还在死牢中等待随时死去的结果,可现在这里虽然满是难闻的鱼腥味,却也透着一点点不一样的气息,那是被称为自由的气息,尽管不多,几人却都已能感受到。
这时,有人接近,凯撒顺手从边上取过一块碎瓦片捏在手中,半蹲着注意着木门。
木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身材看上去颇为纤细,当闻到里头传来的复杂臭味,那人厌恶的扇了扇,但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接着开门时的光线,凯撒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