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蔡邕乃当世大儒,满腹才华,在士林之中非常有名望。
就连董卓这个出身西凉的武夫,都对蔡邕敬重有加,更何况是其他士人?
虽说众人现在非常忌惮王允,却也有很多人为蔡邕求情。
不过王允怒气勃发,根本不听人劝。
蔡邕本来因为董卓之死心中烦闷,今日不知不觉就多喝了点酒,方才也算是酒后吐真言。
待看到王允勃然变色的样子以后,略微思量就想通了其中关键,不由暗骂自己失言。
听到王允的话,蔡邕更是心中发寒。
他忽然感觉,现在的权倾朝野的王允,比以前的董卓更可怕。
王允话音刚落,就有甲士冲了进来,根本不在乎蔡邕大儒的身份,就将其带了出去。
众人见此情形,全都心中凛然,没想到王允小肚鸡肠到了这个程度。
……
监狱中,蔡邕手带木枷,披头散发,看起来非常狼狈。
“阿翁,阿翁,阿翁!”
就在蔡邕心绪不宁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清脆的声音,脸上不由露出溺爱之色。
“文姬。”
蔡邕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木制牢房边上,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丽女子,眼睛有些湿润。
这名女子二九年华,长得倾国倾城。
她那略微红肿的眼睛与脸上的泪痕,更是为其增添了莫大魅力。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汉末有名的才女蔡琰蔡文姬。
“阿翁,王司徒执意要定你死罪,朝中公卿大多出言劝谏,却起到了反作用。”
看到了手带着枷锁的父亲,蔡琰眼眶中泪水就忍不住掉落下来。
“哎。”
蔡邕闻言,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酒醒以后,蔡邕就知道自己的话彻底得罪了王允。
否则,凭借自己在士林的声望,对方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决心要将自己处死。
“真没想到,王司徒心胸如此狭隘。”
蔡邕低声呢喃着,继而满脸歉意的看着蔡琰,说道:“若我遭遇不测,你就前往河东投奔未婚夫仲道吧。”
蔡邕知道自己犯了王允禁忌,恐怕很难能够活命。
可是,他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不,女儿要你看着我嫁人!”
蔡琰闻言,伸出双手抓住了自己父亲的手臂,眼中泪水更是滚滚而落。
“对不起,若有可能,我也想要看着你嫁人。”
蔡琰老来得女,对于自己这个女儿非常宠爱,更是将自己平生所学教给女儿。
他也想要将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不愿留着她孤零零的在这个世间。
然而事已至此,现在的王允根本不听人劝,又能如何?
“阿翁,你的《后汉书》还没有编撰完毕,难道想要半途而废吗?”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好么?”
蔡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乞求。
“是啊,我的《后汉书》还没有编撰呢。”
蔡邕喃喃自语,想起了历史上宁愿承受宫刑,也要将《史记》写完的司马迁,眼中不由闪过决绝之色。”
“文姬放心,为父一定会将《后汉书》编撰完毕。”
父女二人痛哭一阵,蔡琰终究还是在狱卒的催促下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还依依不舍的回头观望。
目送女儿离开以后,蔡邕向狱卒要笔墨纸砚。
哪怕蔡邕现在是阶下囚,仍旧乃当世大儒,狱卒也不敢怠慢,直接托人找来了笔墨纸砚。
……
太尉府,马日磾看着纸上有些扭曲的文字,眼中露出坚定之色。
“伯琰愿意递上辞表道歉,并且请求受到刻额染墨、截断双脚的刑罚,以求继续完成汉史。”
“不知司徒以为如何?”
王允闻言,直接摇头拒绝。
马日磾闻言,不过仍旧强压火气继续劝到:“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伯喈忠孝素著,司徒因董贼之事连坐伯喈未免有些师出无名,诛之恐怕会失天下所望啊。”
王允闻言当即大怒,喝道:“昔武帝不杀司马迁,使其作下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执笔在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德,复使吾党蒙其讪议。”
“汝几次三番为其求情,莫非亦是董贼同党乎?”
马日磾脸色青红交加,怒而拂袖离去,告知众人曰:“有德之人,乃国之纲纪;著书立传,乃国之典籍。废弃了纲纪与典籍,王允难道还能长久?”
众多名士闻言,亦是大失所望,却碍于王允独断专横,不敢出言进谏。
不过自那以后,王允在朝中已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