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员外是苏保德的儿女亲家,前两年刚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苏保德的三儿子。当时是无限风光,招摇过市,以为抱住了一条粗腿。可几天前,女儿带着噩耗来投奔娘家,得知苏保德父子在桂江渡口全被长毛杀了,钱员外顿时有点天旋地转。这几年他一直跟着苏保德搞团练,手上血债也不少,长毛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钱员外一想到这些,后背就不住发凉,绝对不能在这里等死。于是他带着一大家子人上山躲避,原以为长毛不过是一阵风,折腾几天就完。可后来的情形大出他意料之外,长毛不但没有走,而且还驻扎了下来。更让他绝望的是,长毛在通向永安的每一条山路都设了关卡,自己现在想逃出去都不可能了。
他们一家遇到的困境和其他普通村民们一样,山上太冷,吃食不够。除了这些,钱员外怕被太平军发现,不敢生火,不敢在一地久留。因为怕被别人告密,他不停地变换着隐藏地。这可就太折腾了,这么多天来,他的家丁团练不断有人离开,原本二百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一半了,钱员外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老爷,你可要想个折啊,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啊?”钱员外的老婆不住地啼哭,她那双三寸金莲的小脚都走出血泡出来了,这辈子哪遭过这般罪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烦不烦!还不快给我闭嘴!”钱员外本来就心烦气躁,钱氏这么一哭更让他心乱如麻,不由发起火来。
钱氏没见过老爷发过这么大的火,立刻被吓得捂住了嘴,只敢在一旁小声呜咽。
“爹,山下的路上过来了一队人。”钱员外不放心其他人,派自己的大儿子在外面放哨。
“哦,什么人?是长毛吗?”钱员外紧张地问道。
“看打扮不像,倒是像一支商队。”儿子回答道。
“哦?带我过去看看。”钱员外好奇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商队能从长毛的关卡处通过?他有点好奇。
在他大儿子的带领下,钱员外来到了山路上面的一棵大树下,那支商队离自己大约二百多米。他们大约有五十多人,赶着十几辆大车,车印子很深,里面应该放了不少东西,队伍中间还有一座四个人抬的大轿子,旁边还有好几个人护卫着,里面感觉是一位大人物。
“儿子,我们逃脱的机会来了。”钱员外眼珠提溜打着转,突然一个歹毒的计划从他脑子蹦了出来。
“爹,你是想打劫这个商队?没必要把,他们人也不少,我们何必生事?万一招来长毛怎么办?”儿子有点不明就里,挠头问道。
“你看这支队伍前面开路的人,他腰上挂着的腰牌,这可是长毛的通行证啊。咱杀了这些人就能冒充他们离开永安地界。这支商队肯定和长毛有莫大的关系,那个轿子里搞不好就是什么大人物。咱灭了他们说不定还能立大功,出了这里到了朝廷那边,咱也能凭着这个保我们钱家的富贵荣华。”钱员外不亏是老江湖,这一下就想到了很多,手段也够心狠手辣。
“你快回去,把咱们的家丁、团练们都找来,咱们人数是他们的三倍,没道理不赢,这次要速胜,省的夜长梦多,把长毛招来就不好了。”钱员外把注都押在了这支商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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