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起来。
但这时,终于有一头独狼撑不住了。
唰!!
一道亮绿色的光芒,精准地划过【永夜】的核心,甚至整个核心层。
那巨大的水滴原本就在这场拉锯战中持续地萎缩着,【镰足】的这一爪子彻底将其斩断,水滴仿佛立刻失去了生命力,随着斩击而甩动,无力地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仿佛一道被截流的乌黑海浪。
海浪朝着深渊边缘的地面飞流而下,惊涛拍岸般地泼洒在石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与震动;覆盖整个大厅的阴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崩解,露出了沧桑的青绿色。
【永夜】的核心变成了两半,分别在两团黏液中。较小的那一团中的核心光芒逐渐暗淡下来,不到五个心跳的时间就消失无踪;而较大的那一团也只是勉强闪动着深邃的蓝色光芒,它在乌黑的黏液中苟延残喘,像是宇宙中将要迈入终结期的缥缈星云。
它的身躯好像失去了控制,原本在穹顶那四个天然洞窟中悬挂核心层的那些黏液也大量的倾泻而下,形成了四道乌黑的黏液瀑布。它们无法再封住洞穴,耀眼的阳光从洞窟中照射进来,形成了四道漂亮的光柱,让人忍不住侧目仰望。
叽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镰足】像是一头胜利的狮子,抬头朝着光柱咆哮着;
它全身能够使用的爪子只剩三只,其他的全部被【永夜】的黏液所腐蚀分解,破烂的外壳和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它的怪物身份并没有让这些伤口好受一些,遍体鳞伤的惨状即使让人类目睹也会触目惊心。
仿佛要宣布自己的胜利一般,它的咆哮久久不止;在邦比与阿巴顿的斩杀之下幸存的士兵蜘蛛们被它们的首领的怒吼所震慑,一时不敢上前。
像是臣民们参拜着凯旋归来的王。
尼可看着这如同时光静止般的画面,心念一动。
于是,一柄腥红色的巨大魔剑,出现在【镰足】大大张开着的口器前。
噌。
叽叽——!!!
阿巴顿的剑刃精准地插进【镰足】的口腔之中,一大滩绿色的血液从中飞溅出来;
但是半个刀身在外,魔剑没能完全没入【镰足】嘴里,它的牙齿紧紧咬住魔剑的刀身;阿巴顿划伤了【镰足】的口腔,却并不能再进一步;
剑刃之上,荧绿色的光芒暴涨,尼可感觉法力再次流向了魔剑;阿巴顿将被咬住的那部分刀身融化为血泪元素,同时,发动了【魔缠】;
魔剑突进了一大段距离,【镰足】嘴里再次喷出一滩血液,它的巨大身躯一阵颤动,从半空中的蛛丝阵里摔落下来,砸死了一片瞻仰着它的士兵蜘蛛。
但是它用剩下的三根蛛爪死死扎进阿巴顿那血泪元素组成的剑身中,抓住了阿巴顿的核心——黑色短刀。短刀被蛛爪巨大的力量所撬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甚至连水晶头骨都发生了位移;魔剑的剑刃变得不稳定起来,推进的力量也越来越弱,它正被【镰足】逐渐从嘴里拔出来——
……
「【骨枪】。」
……
巨大的骨柱长枪,像是一把致命的铁锤,从虚空中毫无征兆地出现,带着千钧之力,击打在魔剑的剑柄末端。
如同被钉进了软木里的钉子,魔剑彻底没入到【镰足】的身体里。
噗呲。
随着一阵痉挛,绿色的鲜血最后一次从【镰足】身体的各个伤口中溅射出来。
……
它不再动弹,静静地躺在那里;巨大的球状腹部无力地斜在一边,仅剩的三只蛛爪,摆着杂乱的奇怪形状,横在它的身边。
就像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小蜘蛛。
尼可收起了左爪上的法力,荧绿色的法阵从邦比的嘴里消失,它在半空中饶了几圈,离开了发射【骨枪】的位置,来到尼可的身侧。
嚓!
魔剑从【镰足】的体内撕开了它的身体,在它的身上切开一道整齐而漂亮的伤口;然后飞速冲向阿巴顿,旋转着归回到死灵术士的法袍旁边。
被超过两百只眼睛狠狠盯住,他彻底变成了所有剩余的士兵蜘蛛的目标。
大腿和右肾上的伤口依然疼得让人抓狂,食物与水的问题还没解决,体力见底,法力所剩无几,他几乎处在绝境;
但是尼可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将手中的蛛爪弯刀插在地面上,他转过头去,走向石壁一角。
「——我休息一会儿。」
死灵术士的脚步从容而稳健,不紧不慢,
在他的背后,黑豹之灵与腥红魔剑在蜘蛛群中随意肆虐;
蛛爪飞溅,绿血四射,蜘蛛们的哀鸣声不绝于耳,
此刻,溶洞内奏响的,是只献给尼可一个人的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