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拖延时间吗......?”牧笙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血伞,认真道:“我想...真正在拖延时间的,恐怕是你吧。”
看到血伞微微抖动的眼皮,牧笙地下了头,看向地面的鲜血,继续说道:“从你之前的行为与话语便能够知晓,你并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你方才的那些话语看似在述说着什么,实则.....是为你自己拖延着时间。”牧笙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想了想说道:“你并不确定我们是否还拥有着别的手段,但这不是你停下来的理由。真正的原因便是....你舍不得自己的修为的寿命,换之而言,你在等待着一种方式,不可不付出任何的代价,而将我们彻底杀死。”
“那么...”牧笙重新抬起了头,夹杂着许些白眉下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血伞,轻声道:“只有一种可能,我们所要面对的,不止你一个。”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鞋底渐渐离开浸满了鲜血的黄土,拖着狼狈的身躯,向着血伞靠近。
长发飞扬,无数的白发隐在其中,一股决然的气息将前方的血伞笼罩在内,那抑制住的伤口再次破裂,鲜血流淌而出,洒落一地。
黑云依旧,云层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数十里外的某一处,能够隐约看到一缕光明。
牧笙的话语与行为令血伞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变成了冷漠,她没有后退,也没有再次取出命珠,而是看着牧笙说道:“那你为何不选择...走?”
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这话语似乎从侧面证明了牧笙那番判断的精确性。
然而血伞的话语令牧笙的步伐出现丝毫的停顿,甚至连身后的祈殊也挑了挑眉,向着血伞而去。
“以我们两个如今的状态,从这里回到凤炎城,只怕还未行进到半程,便被你那位还未到来的同伴追上了。”牧笙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轻松的意味,但眼神中的决然却变得更加浓郁,“会说出这番话,便意味着你......慌了。”
话音未落,祈殊脚下的地面便塌陷了下去,娇小的身影爆发出了恐怖的威势,数十丈的路,转瞬即逝。
她掠至血伞的身前。
血伞发出一道极度震惊的呼喊,然后便想催动体内的命珠!
祈殊猛然抓住其体内的龙枪,旋转、推动,身后暴掠而来的铜剑穿透了她还能够动弹的左臂,与双腿,将其死死钉在了地面之上。
嗤!
祈殊的那稚嫩的小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双手抓着龙枪,半跪在血伞的身旁,而不远处再次催动铜镜的牧笙颤抖地收起了铜镜,用体内仅剩的命力再次封住身上的血洞,踉跄地向着血伞走来。
“命珠确实强大,可一旦动用了命珠,那边意味着你本体的会变得不堪一击。”牧笙虚弱地笑了笑,至此,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终究还是低估了你。”血伞被钉在地面之上,眼中的震惊之色还未退去,不论是对方知晓命珠的秘密,还是那果断的行动,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你只是惜命罢了。”牧笙摇了摇头,望着丝毫没有太多恐惧的血伞,叹息道:“若此有恃无恐,便说明你早已想到了这样的情况。”
“你知道我们不会杀你,因为即便杀了你,我们也不可能回到凤炎城,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用你来换取我们回去的机会。”牧笙来到血伞的身边,有些艰难地盘膝坐在一旁,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是用你的修为与寿命来换取,你舍不得死,甚至舍不得浪费你命珠内的寿命与修为。除此之外,你对他很有信心,坚信他能够将你从我们手中安全的救出。”
他自然指的是那还未到来的魔兽或异兽。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的多。”血伞还不在意牧笙揭穿了她的想法,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最为明智的,“虽说有些丢脸,毕竟来之前我还夸下海口,想来少不了要被那家伙数落一段时间了。”
平淡随意的话语中透露出血伞对于未来者的极大信任,丝毫没有对于此时处境的担心。
“看来,你还没有了解现在的处境呢。”
祈殊轻轻地转动手中的龙枪,平静地说道。
一声闷哼与低吼从血伞的口中传出,一抹惊怒浮现在她的脸上。
“虽然我们不会杀你,也不会废了你,否则便没有了价值,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如同大爷一般在我们面前叫嚣。”祈殊稚嫩的小脸上挂着龙族独有的倨傲,一副看不惯你身上插着如此多的枪与剑,还敢这么拽的样子。
血伞感受着体内不停转动的龙枪,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一脸森然地望着祈殊。
“怎么?还不服?”祈殊嗤笑一声,手中的龙枪猛然往下插了半截。
“呃啊!~~~~~~”
血伞包含着愤怒的嘶吼响彻荒地,然后逐渐弱了下来。
看着脸上没有了丝毫愤怒与得意的血伞,祈殊撇了撇小嘴,旋即也盘膝而坐,开始借助那块玉石调息身体。
“牧笙!”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司缨洛出现在了不远处,呼喊中带着一丝急切的意味。
“嗯?这丫头,看来也不算笨嘛。”祈殊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而牧笙则微微一笑,刚想调侃两句,却陡然转化一声急切的怒吼:“快多!”
司缨洛的反应比牧笙想象中的还要快上一些,当他的话语喊出口时,一条彩绫以将其周身覆盖在其中,还有一面极小的玉盾出现在她的胸口,散发出抗拒的力量。
“倒是有些本事。”一句平淡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顿时将那坚若精铁的彩绫震散,紧接着,一只手轻轻地印在了那面玉盾之上。
就是这轻轻地一掌,周围的命力便恐怖的绞动起来。
然后,司缨洛向后退去,疾退,一退百余丈,直至最后重重地撞到一块巨石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尘烟大作。
高达十余米的石块直接破碎,碎得很彻底,很干脆,就仿佛是一块豆腐一般。
满地细微的碎屑石沫,司缨洛跪在其间,不停地吐着血。
空虚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悠悠地将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