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依为命的小伙伴吃的香甜,赵遗子也端起了瓦罐,扬起头将难以下咽的东西猛烈的往自己的嘴里倒,不喘一口气,就那么将它彻底干净的倒入自己的肚子里。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吃,不管是什么都要吃下去,要不就再难挨过明天,至于明天以后是什么,那是明天的事情,只有天知道。
空了的瓦罐放下,意犹未尽的小黄就习惯性的扑上去,然后将小脑袋扎进瓦罐,将里面剩下的东西仔细的舔食干净,不浪费每一点。
看着漏在瓦罐外面的小屁股,小屁股上那满足的摇啊摇的小尾巴,赵遗子就轻轻的拍打了它一下,结果就在瓦罐里传来小黄抗议的呜呜声。
一人一狗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小黄就趴在主人的腿上将小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耷拉下耳朵,开始睡去,赵遗子也慢慢的闭上眼睛,当然他不能睡去,现在的他只要一睡去,便有可能再也不醒。
但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努力的调整呼吸,因为就将在下一刻便是子时,他已经听到钟鼓楼上子时前的报更声,那个让他又期盼有恐惧又痛苦的时刻就要来临。
呼吸调匀,他的左手就抓住了右手的中指上的戒指,他应经开始感觉到那个不起眼的黑色铁戒指上慢慢透出的丝丝冷气,并且越来越冷。
这个不起眼的戒指是娘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在娘临死的时候,她将这不值钱的铁戒指,其实都不算是戒指,只能算是指环的,套在了赵遗子的中指上,当初娘拿出这个铁环的时候,它很大,但一旦套在了手指上,他便开始缩小,最后紧紧的箍在了他幼小的手指上,再也拿不下来。
当时娘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孩儿,娘就要走了,再也不能陪伴你了,将来你的日子将痛苦无比,但不要怕,只要你在无助的时候,想娘的时候,就闭上眼,然后娘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娘走了,丢下自己一个被大王不待见,更被兄弟姊妹欺负,即便开始的时候告到大王那里,得到的只是一声冷哼,或者干脆就是一顿毒打,而每次告状的结果还有就是自己的等级不断下降,最后成为一个不是奴隶的奴隶。
从一次自己的脸被自己的小姐姐拿着小刀笑嘻嘻的割开之后,他就再也不告状了,因为他懂得了,告状是不会得到任何怜悯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报仇,于是,一次次被欺负,一次次反抗,再被一次次毒打,再反抗,自己就这样慢慢的长大。
而每次被毒打或者是报复成功,他都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按照娘的遗嘱,抓住这个铁环,开始凝思娘的音容笑貌,而每到这个时候,铁环就开始变得冰冷,并且一日一日加剧,冷的深入骨髓,冷的寒天彻地,于是,他就不得不延长呼吸,默念娘交给自己的一段口诀,让自己分散精神痛苦,而每次念娘的口诀,就会在体内丹田升腾起一团烈火,与那铁环上传来的冰寒抗争,刚刚的时候,只是一个火苗,随着时间的长久,随着铁环寒冷的不断加剧,火苗也变成的火焰,一冰一火,就开始强烈的煎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