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会想起过往的种种,她更是觉得自己太蠢了,比如他常用的那把玉笛上的杏黄色的坠子;比如他所用之物,多是极奢的贡品;比如那次她在白府遇到的那个虞国残部的将领……
太多的蛛丝马迹都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可是她却还是愚钝的一直猜不透。
或者,是不敢也不情愿去面对那样的一个他,所以才在内心深处刻意压抑着,自欺欺人的不愿去深究。
桑梓站在一株杏花树下,仰望着满树的繁花,不觉轻叹了一声。
如果他真的是图谋造反的大皇子,那么,她又该选择站在谁的一边呢?
……
五天之后,京城的菜市口血腥冲天,无数百姓围观桑、姜两家被斩首示众,桑梓没有去观刑,只是静默的站在韩家旧宅的门口等待消息。
午时整,桑桓和姜月婵,姜晟、姜泽,并姜家嫡系一众子弟,全都人头落地。
而桑握瑜,已经被狱卒砸碎了骨头,早在前一晚就已经死在了狱中。
两家的女眷,除了被发配边疆为奴的,就是没入宫中为婢,不管遇到何等大庆之事,皆不得赦免。
消息传来的时候,桑梓想,以后这韩家旧宅,再也不会有冤魂盘踞,夜夜啼哭了吧?
桑梓不知皇上何时出宫的,更不知道他何时到了她的身后,毕竟她已经站在这儿许久了。
懿轩看着这破败的旧宅,跟她商量说:“朕已经下旨让人重修这座宅院,揣度着你的心思,大抵是希望恢复之前的样子,所以就着人先过来看了之后,画了草图,很快就能动工了。当然,如果你希望按着自己的喜好来修这座宅子,也不是不可以。”
桑梓想修一修也好,毕竟韩家地处京城最好的地段,宅院一番新,也是韩家当年蒙冤的一个有力的证明。
“我没有什么自己的喜好,就按照韩府旧日的模样修建便是。”
“那好,朕尊重你的意见。”
顿了顿,懿轩又说:“朕知道,接下来你可能就要问,什么时侯回祖籍安葬亲人了,朕的意思是,不如再等几天,天气暖和一点如何?
到时候朕派人护送你回去,等安置好一切,你仍旧回来,到时候朕会另赐新居让你暂住,你看如何?”
懿轩想多留她几天,一来是不放心她的身体,还有自然是不舍。
桑梓只能应着,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委婉道:“皇上,您不必派人护送,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办妥。”
懿轩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温声说:“是要护送的,朕知道韩家的案子一旦平反,你对这京城便再无牵挂了,可是朕却会牵挂着你呢。”
桑梓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有什么好牵挂的。”
可还是被懿轩给听到了,他弯腰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可还记得那个凤钗吗,那可是你与朕私定终身的定情之物。”
桑梓吃惊道:“我哪里有与皇上私定终身?您是皇上,怎么可以说‘私定终身’这样的话,让人听见了,不怕惹人笑话吗,何况,那不是给我的生辰礼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