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来的那件衣服,想了想问:“小姐,这件衣服不如就在咱们自己院子里洗吧,送到大院那边,说不定又得招惹是非。
何况,这是公主的衣服,万一给弄坏了,您怎么跟逸安王交代?”
桑梓回头,目光落在蕙心手里的那件衣裙上,想起懿轩,心里莫名一阵突跳。
“好,在宫里遇见他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起在宫里时,她的披风起火,言语中,桑清婉好像并不知情,难道又是桑清柔暗中做的手脚?
也难怪她今天看见自己无恙,会那样的不甘心。
害人不成,却被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桑清柔现在该是何种心情?
桑梓并不喜欢幸灾乐祸,却也并不怜悯她,因为不值得。
一夜电闪雷鸣,大雨冲刷着竹林树木,那雨声听上去格外的清晰。
半夜她几次被雷声惊醒,最先想到的却是,这样的天气,枫墨白可还能及时赶回京城,若是不能,他会在哪里避雨过夜?
这样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清晨起来推开窗户,却见已经云开雾散,云缝里透出明亮的阳光来。
院子里到处湿漉漉的,偶尔有风吹过,树梢上会洒落一阵雨露。
空气凉爽清新,竹香细细,伴随着树梢清脆的鸟鸣,这是一个让人十分惬意的早晨。
桑梓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心里忽觉明朗,雨停了,先生再赶路,就不像昨日那般艰难了吧?
心情一好,连早饭都多吃了两块糕点。
老夫人那边,忙着和秦氏商量老爷过寿宴的事情,光银钱这一项,就惹的老夫人十分不悦。
可各个铺子里都抽调不出钱来,秦氏自己也没有那么多体己,老夫人割肉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心疼的连脾气都暴躁了起来。
可是姜氏现在的情况,老夫人还真不好去打扰她。
如果桑清柔不出事,老夫人还可以说让二夫人帮着姜氏理家,那出头的还是大夫人,这银钱的事,自然也不用老夫人操心。
可现在,大夫人撒手什么都不管,老夫人心里堵的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姜氏那边,这些天怕桑清柔想不开轻生,自然是半步也不敢离开,也暂时分不出精力来刁难她。
桑桓更是一心想着要上任的事,内宅之事概不过问,更不会想到她。
所以桑梓这几天,倒是着实逍遥快活的很,天天跟着温庭蕴在外面瞎逛,很快的这里的大街小巷便都已经十分熟悉了。
不过她也没忘了跟懿轩的约定,这天按照他说的,她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早早的来了西山的寒林亭。
她没有想到西山的景色这么美,山势不算陡峭,可胜在林深茂密,小径盘绕。
雾霭朦胧里,寺院佛塔若隐若现,山涧飞瀑倾泻而下,百年古树虬枝盘绕,云遮雾绕里,竟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懿轩这次是骑马来的,马上的他,玉冠束发,目若寒星,一袭浅黄色万字无边暗纹的云锦披风,内着杏花白的银线团福常服,和田螭首玉腰带,腰上惯常带着一个寻常如意结的素色荷包。
依然是寻常富家公子的打扮,却让人观之难忘。
他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随意的丢给子猷,然后快步踏上台阶来,笑吟吟问:“什么时候过来的,等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