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汗的样子。
我猜她是想上传朋友圈显摆有个免费苦力吧,一般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干。
“好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你开心就好。”
她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跑了好几米。
我的天,没有重物你倒是跑得快,有本事你提着跑试试?
其实期间我有想过偷吃减轻重量的,可是她每分钟回头看一眼,害得我根本没机会动手。
不知不觉黄昏了,离山顶的终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不远。我们一行人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平台上休息。
她走到我面前指了指包又指了指旁边的长木椅。
我会意地放下包。
她把手机递给我,然后走到平台边缘倚在栏杆上。
哦,我明白了,要我帮她拍照啊。
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都变成了金色,她的嘴角难得地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很微妙的,难以形容的,总之,那一瞬间,有种惊艳了我整个世界的感觉。
我调试好了相机给她拍了二十几张,期间她只换了几个动作,显得有些拘束,好像很少拍照的样子。
拍完后她接过手机看了一下照片,眼中的光比平时要柔和了,估计是我拍得好觉得开心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零食给我。
我笑着接过,同时说道,“谢谢大老爷赏赐~”
她笑了一下后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改口,“谢谢大小姐赏赐才对~”
她轻哼了一声。
队伍里老人家太多,路上休息的时间太长,我们走到山顶的终点时已经六点了。
山顶有一家不大的宾馆,大约能住四五十人的样子,宾馆里还有几个KTV房间供大家唱歌。
吃完晚饭,大叔大妈们自觉地组织麻将或者唱歌,一些很累的老爷爷老奶奶睡得比较早。
至于那个奇怪的姑娘,她端了一把椅子坐在宾馆的房顶上,看星星。
旁边是她那个不知道装了多少零食的包,还有我。
我总不可能陪着那些大叔大妈打牌唱歌吧。
晚上的天空很晴朗,漫天的星辰一闪一闪地,很迷人,有点像她的眼睛。
她一包一包地吃着零食,声音咔呲咔呲的。奇怪的是我竟然觉得挺好听的,看来我朝着奇怪的方向越来越变态了。
过了很久,她仿佛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仔细地看清楚了手中的零食名字才小心地递给我,好像是怕一不小心把最爱吃的给我浪费了。
我说,“大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转过头警惕地看着我。
我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拜托,就是问个名字而已,少不了你两斤肉。”
她摇摇头不打算告诉我。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几秒就还给我,好像我的身份证有毒一样。
“证件照丑到你了?”我调侃道。
她摇摇头。
我笑道,“冒昧问一句,大小姐,您是哑巴吗?”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可惜我今天已经习惯了,不怕她瞪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是——哑——巴!”
我有些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的声音很好听,如果没有怒意的话就更好了。
我说,“那你怎么总是摇头点头瞪人呢?”
她用手机打字给我看:你没发现我这样做同样能解决很多事吗?
我点点头赞同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哦......”
然后我就产生了一个坏想法。
“大小姐,你是哪里人啊?”
“大小姐,你父母做什么的啊?”
“大小姐,你在哪上学啊?”
“大小姐,你为什么那么爱吃零食还不长胖啊?”
“大小姐,你不喜欢说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误解你的,你怎么解决的啊?”
“大小姐,你出门玩为什么要带这么重的一包零食啊,要是被抢了怎么办?”
“大小姐.......”
“够了!”
她大声地打断了我一口气噼里啪啦的仿佛机关枪子弹一样的问题。
她没有生气,反正带着一种很开心的笑。
她说,“我认输好不好?”
“可以啊,回答完刚才那些问题。”
她笑着从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打开指着我,“杀了你哦!”
“大小姐饶命!小的不敢冒犯了!”我赶紧双手举过头顶,一本正经地投降。
她噗呵一声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
“既然你叫我大小姐,那本小姐让你削皮你干不干?”
我小心地接过水果刀和苹果,微笑着说道,“在下的荣幸。”
“哼!”
.......
后来我问了她很多问题,只要是关于她自己的她就不回答。于是我跟她讲我的故事,她也乐意当听众,偶尔会用手机打字问我一些事。
愉快地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凌晨两点了。
她看起来有些冷,我怕她感冒了。于是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六)
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我们吃完早饭就下山了。
下山要比昨天轻松多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小姐那包重物昨晚聊天吃完了一半,额,基本上都是她吃的。我很好奇她的胃是什么构成的,晚饭吃了三碗,各种水果零食还吃那么多.......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就到了村里的宾馆。
午饭吃完后,大家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上车了。
车上。
我问她,“大小姐,临别前都不告诉我名字吗?”
她笑着摇摇头。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了,我换了一个问题,“那大小姐明年还来这里吗?”
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去看看庙里的种子发芽没。”
她哦了一声,手机打字:会的。
“大小姐,下次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戏弄她,“大小姐,我可以对你说那三个字吗?”
她好像知道我要说的字,她拿出水果刀威胁道,“杀了你哦!”
我赶紧投降,“开玩笑的啦~”
她收好刀子,眼睛看向窗外。
下雨了。
车窗渐渐模糊。
我不主动说话的时候她十分安静。而我偏偏就是那种老是打破安静的罪大恶极之人。
大约沉默了半个小时后,我又开口了。
“大小姐,你似乎总是单曲循环一首歌,能不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啊?”
她瞪了我一眼。
我学着哈士奇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忍不住笑了,很开心,很美。
后来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我们都默默地看着窗外。
其实,是她在看窗外。我在看她,看她的侧脸,看她安静美丽的样子。
她下车的时候,递给我一张小纸条。应该是昨晚就写好的。
内容是那首轻音乐的名字。署名是大小姐。
我笑了。默默收好小纸条。
下车后,我忽然想起我忘了让她传照片给我。
算了,下次见面再要吧。
(六)
我居然又在车上睡着了。
下车了,除了司机,仍旧只有我一个人。
导游大姐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带路,我笑着拒绝了并告诉她我是第二次来了。
村里的宾馆登记处没有疑似大小姐的痕迹。
我一个人冲到半山腰的寺庙里。
卖许愿牌的老奶奶正在扫落叶。
许愿牌仍旧挂在树上,还很新的样子。墙边的陶瓷盆,写有我名字那盆,没有发芽,真灵,我并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而她那个没写名字的盆子也没有发芽,那她的愿望是不是也没有实现呢?
我去了山顶。宾馆的主人告诉我,我是今年来的第一个游客。
后来我在山上住了两天。她没有如约出现。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失望。
我坐最后一班车离开了这个我仍旧不知道名字的山村。
下车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我回头望去。
不过是如海潮一般的人流罢了,并没有大小姐的身影。
大小姐,我按时赴约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