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其实,我在彷徨,被内心中莫名的自大驱使着,做着一些连自己都不明所以的事。
怎么会这样?我不知,迷茫不已。
这个笔记本被丢弃只是迟早的事,它能承载的东西毕竟有限,关于我所书写的一切,将会用另一种方式被保存。所有的一切,都将葬身在无尽的黑暗里,渐渐熄灭之后、消散。
所有的………………一切。
无线了,脱节了?消散了。
天空,是黑暗里透着微蓝的,乌云朦胧地笼罩着,终于还是响起了雷声,雨就这样“哗哗”地下着。风,透过窗户吹过来,接触皮肤的那一刻,有几丝微凉,然后它更大了,窗户也随它一起有节奏地翻动……“啪”的一声,关上了。
天还未黑透,于是风更凉了……
钢笔、原子笔、中性笔,它们在纸上的唦唦声与飞快翻书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电风扇转着,教室里的空气有一些压抑,但我竟会被这一点点的“压抑”,压的喘不过气来。翻书的声音,风扇搅动空气的声音,笔的声音,在精神被笼罩之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又一阵风吹过之后,窗外的树叶簇拥着招摇,那姿态和招人魂魄的黑白无常竟没有两样,诱惑、勾引着仅剩的一丝丝的意念,它们对你说:“堕落吧!然后死亡。”
死亡。
我实在不太喜欢这句话,因为我,貌似正在堕落然后呢?预示着死亡吗?我无法继续言语。
学校这座白色监狱到底关押了多少人的青春?把青春挥霍在这里,然后被无情地吞噬掉、搅碎,连骨头都不剩下,仅使留下鲜红的血色和灿烂的悲哀,在这鲜红的血色和灿烂的悲哀中,又给人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维持着似人非人的平衡;它们会一直告诉你,别放弃,有希望……然后,青春丢失,你依旧被抛弃,这究竟是怎样的黑暗或惨白?
“监狱”里的勾心斗角,趋炎附势;渐渐地,摧残了我们的灵魂,留下千疮百孔之后,被抛弃了。
离开了“监狱”,就意味着失去了归属,找不到认同、集体、或是自我;或许,当我迷茫许多年之后,又会想起那句话——堕落吧!然后死亡。
死亡?也许是种解脱,世界不会因为多了我而不转,因为少了我而静止;永远不要说上帝放弃了你,人家根本就没空搭理你。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然后,在可有可无之间,我选择了放弃。或许,我会想起那座白色“监狱”,因为在那里,我至少还能找到一丝微妙的归属,还能再一次听到——
堕落吧!然后死亡。
——张子言记
正文
混沌初开般的黑暗,张子言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紧紧地抱住妹妹,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胸口,这样应该会舒服些,他想。
不远处的方向有一丁点的亮光,在无尽的黑暗里,那一点点的光指引着张子言前进的方向;张子言竭尽全力向那光点走去,为了不迷失在这混沌的黑暗里。
似乎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混沌的黑暗里,张子言学过的初三物理显然不怎么好用。引力,摩擦力,或是空气的流动,都没有。没有双脚触地的踏实感,那种无力和踩着虚空没有什么区别,但张子言却知道自己在往前走,即使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没有气流划过皮肤,流入胸膛的自在感,但却并不觉得呼吸困难……触觉,迷失了……
“少年……已经决定了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张子言耳边回荡。
“你是谁?”张子言对着虚空吼叫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谁……”那个有些苍老地声音说。
“我是谁?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会告诉我的,当你认为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眼前,从那个,梦里……”
“梦里?难道是……”张子言想起了那个大山之巅上的梦,那个伴随了他整整三年的梦……
“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需要你’的时候?”张子言继续吼道,但那个声音未再想起。
张子言唯有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眼前的那团光确实愈来愈亮,它在扩大,黄豆大小,拳头大小,篮球大小,再到门的大小。张子言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尽头了吗?他想。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团光,张子言的脚,迈了过去。
…………
那堵墙的另一面。
墙体开始变得扭曲,黑色的气旋闪现,一只黄色篮球鞋从里面伸了出来,然后一个身着蓝色短袖格子衬衫的男生抱着一个可爱的萝莉出现在那里,标准的公主抱。
张子言过来之后,黑色的气旋隐去,墙体再次变得坚硬,与普通的石墙没有区别,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张子言望着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熟睡的妹妹,确定她只是单纯的睡着之后,深深地松了口气,随即扫视了眼前这条普通而狭窄的巷子没有异样,然后走向巷口。
“知————”
炎热的天气里,蝉的叫声烘托出几分燥热,不知疲倦的它们只知道不停地鸣叫,以发泄困在地底七八年的那种悲愤。
空气无疑是燥热的太阳的高度说明现在是正午。街道两旁整齐地种着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与万年青有几分相似,枝繁叶茂的它们在被风吹过之后不停地摇曳,把阳光切割成无数块碎片,洒在街道的路面上。汽车来往之后,街道却是干净异常,也许只穿着袜子从上面走过也不会沾染一丝的灰尘吧,张子言揣测。但只要是城市,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喧嚣。
张子言环视了一圈。街道不算宽,楼房也并不高,一间间店面紧紧地挨着,各式各样的招牌代表着不同的店面,甚至代表着店内的风格——
粉色代表蛋糕店或是精品店之类的女生门会不停地惊叫“卡哇伊”的地方;棕色或黑色说明那里是咖啡厅,即使有男生最爱的“女仆咖啡厅”与女生最喜欢的“执事咖啡厅”之分,但无疑都是咖啡厅,只不过面向的群体不一样而已。
稀疏的几个人在街上走着,粉色、绿色、蓝色,还有其它颜色的头发混杂在一起,不知道是非主流还是cosplay,或许还有原宿风。也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吧,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外出,以至于街上的人竟如此的稀少。张子言推测。
这条街和普通的居民街道没有多大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也就比一般的街道要干净许多而已吧;不过店面的招牌还是有些特别,并不是因为样式,而是因为招牌上的字——多用繁体或残缺的偏旁部首拼凑在一起。张子言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残缺的偏旁部首代表着什么,但之后他诧异了……
张子言疑惑不解,本想问问妹妹是怎么回事,但在看见妹妹熟睡时无与伦比的萌之后,便不忍再打扰了。作为标准的妹控与萝莉控的结合体,张子言没理由不发痴。
张子言抱着妹妹来到路边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坐下去,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儿。
坐在长椅上,张子言用手臂给妹妹作枕,这样应该会比较舒服。又捋了捋她绚烂的红发,痴痴地望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妹妹额前蓬松的刘海,眼里尽是温柔。
街道边的房屋多以白色为底色,到处是洁净的白,午后的阳光照耀之后,能看到的只剩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依稀能够分辨几处镂空,那是窗户。空无一人的街道给人一种死寂,能听见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唦唦”声和那些该死的蝉不知休止的乱叫,这一片白茫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