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感,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所有改变他人生命运的大事,都是在暴风雨的天气里发生的。除了中考和高考。
忽然迎面而来的一阵强风裹挟着雨水重重地打在张子言的脸上,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有些懵逼。
“师傅,您不是说,不会淋到雨吗?”张子言转过头去问道,却发现自家师傅已经往后退了两格,坐在了最上面的那层地板上。
“是啊,刚才那种雨的确不会淋到呀,不过,我可没说现在的雨淋不到哦。”河上玄明一脸认真的样子。
“额……”张子言无言以对,只能汗颜,头冒黑线。
“诶?师弟,你干嘛坐在下面淋雨呀?”冲田明绣打着一把油纸伞走进了院门,手里还提着一个木质的篮子,里面装着的便是上次用过的三层饭盒。
“哎呀!徒弟,你终于来啦!我都快饿死啦!”河上玄明兴奋得跳了起来,木屐在木质地板上砸出巨大的声响。
“师傅,不要乱跳,要是旁人看见了,会说您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冲田明绣走到了台阶上,“师弟,还坐着干嘛,赶紧起来呀,你想全身湿透啊?”她对张子言说道。
“好,好的。我脑袋有些宕机,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主板烧了。”张子言站起身来,走到了最上面。
“没有教养就没有教养咯,还有什么比吃东西更重要。”河上玄明一边嚷嚷着一边抱着饭盒进了里屋。
冲田明绣在门口脱了高脚木屐,张子言没有穿木屐,只能干脆脱鞋了。虽说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脱鞋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人家的传统礼数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张子言脱完皮鞋后觉得好像还是不太礼貌,万一有味儿咋整。于是乎他干脆脱了袜子,跑到了侧面的走廊边,那里有房顶上的瓦片汇聚起来的水柱,水量很大。
张子言顿时满心欢心,直接将脚伸了出去,用雨水洗脚。好一阵之后终于觉得差不多了,才光着脚走了回来,湿透的双脚在地板上留下一团团水渍。
“你干嘛去了?”冲田明绣有些懵逼,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干。
“洗……洗脚……脱鞋进屋,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礼貌的感觉。”张子言也觉得有些懵,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
冲田明绣扶额,心想今天当真是遇到奇葩了,第一次看见有人进屋之前还去洗脚的,这把算是张见识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中国人进屋都不脱鞋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但是,咱们中国人是在桌子上吃饭嘛,脚离桌面很远的。师傅喜欢在坐在地板上吃饭,我脱了鞋,怕是很不礼貌,大概。”张子言解释道。
“什么地板,那叫榻榻米,铺了席子的。而且是可以有桌子的,虽然桌子的确又小又矮就对了。”冲田明绣说完,又想了想张子言的话,好像他说得也没有错……
“哎呀,这种文化冲突还真是麻烦!”冲田明绣有些焦躁地抱怨了一句,“以后你要来的时候就记得换一身儿,干脆直接穿居合服来吧,穿上木屐或者草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冲田明绣建议道。
“好……好的。以后我注意。”张子言只能点头答应。
“直接进来吧,不过待会儿你得留下来擦地板。”冲田明绣补充道。
“诶?!”张子言看了一眼周围的比篮球场还宽的地板范围,有些怂了。
“诶什么诶,反正下着雨你也走不了,干脆留下来帮忙干活儿。”冲田明绣的话不容置疑。
“好嘛好嘛,帮忙就是了嘛。不过雨要是停了的话,我就得赶紧回去,怕后面还有阵雨。妹妹还躺在床上,需要我回去照顾呢,不能太麻烦师兄他们。”张子言解释道。
“到时候再说吧,先进来。”
“哦。”
张子言走了进去,不过没有去踩有席子的地方,在周围的木质地板上走了一圈了,感觉脚差不多干了之后,才走了进去。
“对了,徒弟弟~你来找我干嘛的?”河上玄明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哦,对了。我是来问您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差点儿死了嘛,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了。”张子言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才来的,才不是为了擦地板。
他就对擦地板耿耿于怀。
“那个呀,待会儿再跟你说,我先把东西吃了。今天的红烧茄子和爆炒豇豆真香,真是幸福。我跟你讲啊,日本的东西太清淡,根本吃不到味道这么浓的东西。”
“师傅,您怎么不说‘ぃただきます i ta da ki ma su(si)’,日本人吃饭之前不都是喜欢说那个的吗?”张子言吐槽道。
“我在吃中国菜干嘛要说那个,入乡随俗嘛,在什么地方吃饭就按什么规矩来。就算我说了,日本的稻神也不能保佑身在中国的我,费那劲干嘛。”
“额……有您这么当巫女的吗……”张子言汗颜,却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