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充足,但益都内外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等待的这段时间宅院中一片寂静,除了端正立在一旁的登州营战兵也没有其他人。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高亮和几个战兵拎小鸡一般的将尤端鹿带出来,最后面那个战兵抱着厚厚一摞子纸和文书。
尤端鹿走在最前面,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这位勇冠三军的王争王镇台。
眼前的这位登莱总兵虽然面无表情,但依旧让人忌惮畏惧,刘泽清怎么讲也是堂堂的山东总兵,说杀就给杀了。
尤端鹿颤颤巍巍,将一封书信交到王争手里,带着讨好意味嘿嘿说道:
“原山东总兵刘泽清没能及时阻止闻香教众祸乱青州府,终日自责惭愧,听闻到王镇台与登州营虎威,惭愧不如,无颜面在世上苟存,终于是在今日自杀身亡...”
不等他说完,王争摆摆手说道:
“这么写不行,你就说刘泽清与闻香教相勾结,本镇入城追剿闻香余孽时带兵袭击,最后被我登州营击败,在这屋子中举火自焚,清楚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拿回去重写!”
尤端鹿有些为难,这么写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说刘泽清是惭愧自杀,简单方便,就算别人心里知道,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不过看着王争不容置疑的眼神,最后他还是咬咬牙走回屋内,见他转身,王争朝黄阳示意,黄阳点点头,手握在刀柄上跟了进去。
尤端鹿不知道,江义已经把闻香教主林易纶藏匿的地点供了出来,不正不好就在这益都城。
知道确切消息后,王争也是不敢相信,不过这倒在李岩的意料之中,他在河南的时候与闻香教打的交道不少,符合闻香教的一贯作风。
教主就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藏着,昏昧的刘大总兵断然是一辈子都想不到,而王争这次来益都的目的,就是一劳永逸的将闻香教和刘泽清这两个祸患一起解决。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多一点,黄阳独自拿着书信走出屋子,方才重写的时候,战兵们早就是在屋子周围布满了柴油和稻草。
将交到手中的书信仔细看了一眼,王争满意的点点头,张口道:
“这封书信先在登莱巡抚衙门过一过再通报山东巡抚衙门,黑子,日照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等咱们回去后江义就可以杀了。”
说完,王争举起火把朝屋外的柴火和稻草堆上一扔,转身离开这座宅院。
没多久,火势不大不小的在益都城中燃起。
王争率领登州营前脚离开益都城,正在知府衙门坐立不安的白如恒抬眼就见到一阵黑色的滚烟,顿时喊着问道:
“哪的火,何处失火了?”
一名衙役赶紧出去打听一番,小跑着进来,焦急的说道:
“启禀府台,烟是从城南刘总兵的宅院里传出来的,说是与闻香教勾结,引火自焚的!”
“引火自焚?”
白如恒叨咕一句,当下就是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冷汗冒出来,喃喃道:
“这个王争,竟然这般的心狠手辣,得罪不得,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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