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候东风解冻,蜇虫始振,鱼陟负冰。
天气回暖,浮翠居的前的草芽有了点点绿意。
花满楼寄来一封书信,上道:今日宜起事,迟恐遭变数。
信是秋遥写的,一月时秋遥辞了老太太,回花满楼去了。
宋酒将信纸折叠,燃了烛火,将纸烧成灰烬。
吩咐了月心留在浮翠居看顾宋清盼,宋酒带着忍冬和乌月牙往静得堂去。
等宋酒到了静得堂,忍冬便去各房请人。今日要唱一出大戏,少了其他人怎么能成?
前来打起帘子的人是遇夏,她惊讶的道:“九娘子今日怎么到这儿来了?不去瞧三夫人了?”
宋酒回笑道:“大婶婶已经缓过劲来,不需要我时常在边上照顾了。倒是这些日子忙着大婶婶的事情,极少来这儿看看祖母。”
遇夏将她应进去,边走边道:“老太太今日还念叨着您了,可巧您就来了!”
宋酒跟在后边道:“真是巧!”
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杜氏就坐在一边。见她来了,杜氏先站了起来,“这位是谁呢?有一阵子没见了!”
宋酒恍若没看见她,只向老太太行礼。“祖母安好?”
老太太含笑抬手,“来来来,让祖母看看你瘦了没有?”
“好吃好喝都有,怎么会瘦呢?”宋酒瞥了一眼杜氏,见她一脸悻悻的站在原地。
老太太摆着脸,瞪了一眼杜氏,道:“杵在那儿作甚,找个地方自己坐!”
说罢,老太太又问宋酒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宋酒简略的说了些。
经过宋琳姿一事之后,老太太越发看重家里仅剩的三个孙女儿了。将来宋家要谋大业,还需要几个孙女从中斡旋,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好。
杜氏被冷落在一边,见插不进话,心里痒痒,故意跳开话题问道:“小九最近怎么不去县学了?我听老爷说,县学的夫子已经开始讲学了,而且你二叔叔近日也到县学去了。”
宋酒收了笑脸,撇嘴道:“杜二娘这不是存心膈应我和祖母么?家里上上上下都知道当初我去县学念书,是四姐提议的。如今我不去县学念书,就是为了不让祖母想起这件事。哪知杜二娘忒没有眼力价,硬是要提起此事,这不是存了心要伤祖母的心么?”
杜氏脸一僵,眼睛不自觉的去看老太太的脸色。
老太太本来觉得没有什么要紧的,但经宋酒这么一说,她便觉得杜氏这是别有用心了。宋琳姿的事情是杜氏来检举的,今日提起的人又是她,很难让人相信她心里没有别的心思。
老太太耷拉下脸,“不会说话就回去养养花,别成天往这里跑。我这里婢女什么的都不缺,不需要下人。”
老太太这是在半暗半明的说杜氏是个下人,杜氏自然听得出来,但又不好立刻就走,犹犹豫豫的,活像个受了气的媳妇儿。
说话间,几房的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先到的是四房的小李氏、宋怀珉以及宋锦瑶。
宋锦瑶刚进来,嘴巴就像开了炮似的,不满道:“九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让我们到祖母这儿来?”
老太太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了宋酒一眼。
“等人齐了我自然会告诉八姐,八姐眼下就先坐下等着吧。”
宋锦瑶顾及老太太在,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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