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相会,不打不相识啊!”
宋酒回敬他一个委屈的笑容,能在县学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遇上这种极品,真是难得。“这位郎君,烦请你告诉我上《诗经》的夫子在哪间屋子,我一个人去就好!”
男子摇头,笑道:“那可不成,既然你遇上我了,我就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是?”
男子拱手作揖,侧身道:“请随我来!”
“罗福生,没听见钟声响了么?还处杵在外边,又想吃板子?”
一道高亢威严的声音从阶上传来,宋酒闻声看去,就见一位身着深蓝色衣衫的老者卷着书,怒目圆睁。
瞧他的装扮,该是县学里的夫子了。
果然,宋酒身边的罗福生原本直立的腰杆顿时弯了一大截,陪笑道:“夫子莫气,今儿我可没有来迟。只是恰巧碰见新同窗,正想带着他进课室呢!”
夫子的脸色稍稍和缓,抬脚进了身旁的课室。“还不快进来!”
罗福生连连道是,全然一副听话模样。他朝宋酒招招手,催促道:“还不赶紧随我进来?若是让夫子久等了,一整屋的人都会将你视作眼中钉!”
宋酒抬步随罗福生进了课室,只见屋子里齐刷刷地坐着十一二个男子,各个不苟言笑。
座上的夫子环顾一圈下来,皱着眉头问道,“宋琳姿呢?她平日可都是来得最早的,今日怎的不见了踪影?”
底下的十几个人纷纷摇头,谁都知道宋琳姿是宋学究的女儿,再加上宋琳姿的二伯父是永嘉的县令,哪还敢接近她?
尚未入座的罗福生怯生生地举起手,为难地出声,“夫子,我知道……”
十几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罗福生,屏气凝神等待他的答案。
罗福生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宋琳姿正在外院陪着宋家的八娘子,听说八娘子今日也来县学了。”
底下顿时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原本鸦雀无声的屋子顿时热闹起来。
只听“啪!”的一声,底下的人惊恐地看着夫子手中的戒尺,忍不住吞咽。
夫子让罗福生先入座,这才问宋酒。“叫什么名字?”
“宋酒。”
不卑不亢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整个县学的生员最怕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位夫子,原以为夫子今日来一个下马威能唬住新来的同窗,没成想这位新来的看起来有那么几分骨气。
夫子捋一捋胡须,继续问:“哪个九?十之八九还是长长久久?”
宋酒淡淡地回答:“是绿蚁新醅酒的酒字。”
“嗯”,夫子点点头,指着宋琳姿旁边的空位说道:“和宋琳姿一起坐吧,两个女娃娃坐一起,以免闹出什么流言蜚语。”
底下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罗福生,下巴都快堆出三圈厚厚的肉了。
罗福生磕磕巴巴地问道:“夫子……他……他是女的?”
夫子看罗福生的眼神全是失望,“你若是平日里读书认真,此刻我说你读书读傻了也无人会笑你。偏生你是最不爱读书的那个,你教为师怎么给你台阶下?”
课室里的人登时哄堂大笑,激动地拍着桌面,笑出了泪。
罗福生大窘,悻悻抱手默默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