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天色也不早了,老太太累了,您也回去歇了吧。”
宋淮宥朝老太太拱了手,转身离去。
静得堂的院子里有一棵百年老树,入了秋树叶日渐枯黄,秋风瑟瑟,拍打出嚓嚓的声响。
宋淮宥在老树的树干上靠着,手指抠着老树的树皮,直到脚下堆起了一个小隆包,他才解气地撒手离去。
浮翠居
秦氏托着宋酒的左手细细观察了许久,叹道:“九儿才回家没多久,母亲要是时常陪在你身边的,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宋酒轻笑,“娘,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怎的还要你整日跟在我身边?”
秦氏欣慰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宋酒看出她有话要说,也不问,静静地等她开口。
“九儿啊,上回你爹对你和阿恒动手,其实也是为了你们好……”秦氏咬唇,黯然神伤。“其实娘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娘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因为你前头有两个哥哥,娘对你也是跟他们一样的教法,这才导致你自小只亲近你祖母,而不亲近我。”
宋酒看她泫然欲泣,却又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轻柔地安慰道:“娘,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若是你当初真的像婶婶那样教导我,那我岂不是要和几个姐姐一样了?”
秦氏擦擦眼泪,“你不怪我?”
宋酒摇头。
“那你今晚就跟娘去给你爹认个错,好不好?”秦氏期盼的眼神看着宋酒,等待着她的答案。
给宋淮宥认错?
宋酒只觉得好笑,凭什么要她给宋淮宥认错?她可没做过什么错事!她可怜秦氏是一回事,去给宋淮宥认错又是另一回事。
宋酒摇头,淡淡的说道:“娘,我没做错事,为何要给爹认错?”
不知为何,宋酒很排斥叫宋淮宥爹。从她到宋家的第一面,她丝毫没有看见宋淮宥的眼里流露出对她这个女儿的关心。
他的眼神很冷漠,就像在看一个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当时宋酒以为自己看错了,在进了宋家之后又暗暗观察了一阵,这才断定。
秦氏抽泣道:“你爹那日打了阿恒一顿,结果被老太太打了几棒,之后再也没在家里住……”
宋酒笑着说道:“娘不就是想要爹回来住么,这有何难?为何一定要跟爹认错呢?七哥被爹打得几日下不了床,爹可来看过几眼?”
一连串的逼问,将秦氏噎在那里,进退不是。
“娘,七哥当日和祖母顶嘴是不争的事实。可要认错也是跟祖母认错,怎么变成了跟爹认错?”宋酒面色和缓,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股凉意。“娘,你也知道我在临安是做生意的,这种吃亏的事情我是断断不会做的!”
秦氏见宋酒丝毫不肯让步,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换了个法子。“那明日一早,你和阿恒到鹊桥仙去陪我和你爹用朝食,也好让你爹舒心。”
宋酒见秦氏让步,点头道:“好,我明日一早就去。但娘可要好好劝劝爹,莫要再提先前的事情。否则以七哥的性子,我担心你们连朝食也用得不欢快。”
秦氏得了她的承诺,便不再纠缠,领着留清和留欢两个回鹊桥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