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老疾步到门边一看,闯进院中的人不是钱氏九郎还能有谁?
但见他拨开拦在身前的小童,两眼里全是急切的神色。待钱改容跑到门前的时候,宅老没有拦着他,侧身一让。
钱改容慌乱地跑进里间,带过一阵风声。
宅老和身边的婢女皆是盯着钱改容的脚下看,素来有风格秀整之称的钱改容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钱改容的双脚裸露在外,未着鞋袜。他一路跑到王宅,脚上早已被马磴子和砂砾硌得伤痕累累。
钱改容进里间,只听见孩童低低的抽泣声。而宋酒则躺在宋君顾的怀中,一动未动。
钱改容双唇动了动,唤了宋酒的名字,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宋君顾转头,见是钱改容,双唇蠕动了几下,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含泪凄凉地喊了一声:“师兄……”
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宋君顾又是如此神情,不用他猜,钱改容已然知道自己来迟了一步。
屋内顿时又陷入了死寂。
门外又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宅老匆忙瞟了一眼,惊呼:“是郎君!郎君回来了!”
王之焕扯着荀清华飞快地进门,二话不说就将他扔在小榻边上。
荀清华是一路被王之焕揪着过来的,路上王之焕只字未说,对他的态度哪里像是对待师傅?
“小子,为师是给了你好脸色瞧了不是?”荀清华撸起袖子,老脸气得通红。
王之焕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瘫坐在梨花雕木椅上,指着小榻的方向,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芒。“求师傅救她。”
他用了“求”一字,从未有过。
荀清华随手一搭,正欲找个借力站起身,指尖突然传来冰凉的触觉。荀清华猛地回头,见宋酒面色发白地躺在小榻上。
方才他的手没有搭在别处,正巧搭在了宋酒的手腕上。
是死脉!
宋君顾离荀清华最近,将他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师伯,求您救救阿姐!”
荀清华半跪在地上,搭上宋酒的脉,沉声问道:“先前可有大夫来看过?怎么说的?”
外间的宅老赶忙回道:“来过好几个,皆是说无力回天。”
荀清华皱眉啐了一口,骂道:“一堆庸医!”
宋君顾双眼顿时有了神采,“师伯,您的意思是阿姐有救了?”
荀清华只闭着双目专心把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屋子里的人皆是盯着荀清华,大气不敢出。
“嗨……”荀清华叹了一声,双眉皱得快要重合在一起。“什么人如此狠毒,竟然给她下了莺粟?”
宋君顾喃喃,问道:“师伯,何为莺粟?”
一旁的王之焕和钱改容眉头一拧,宋君顾不知道莺粟是什么实属正常,因为以宋君顾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莺粟这等东西。可是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拥有莺粟!
荀清华将宋酒的手放下,缓缓道:“汴京的大夫认为莺粟可用来治病,便将它列入药方中。殊不知,这等东西有多大的危害。若以莺粟之外壳做药,长期服用,轻则精神恍惚,重则身亡不治!”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