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啊。
孟祯道:“她和她父亲的下落,我倒是风闻了一些。”
但凡是小的时候相识的人,即使是有过什么过节或是中间隔了多么深重的恩怨,多年以后,随着时间的磨灭,那些事儿仿佛都如同云烟一样消散了大半,羲谣想起那个曾经熟悉的娟秀的面孔,本就对她也没有生出多少怨恨之情的现在,反而有些唏嘘慨叹。
道:“他们现在可还好么?”
“宫景逸毕竟曾经是在前面根底深厚的老将军,落魄了之后,也得不少当年朝中老友相帮,只是他自己也是心中明晰,再在京城呆着是不合适的了,于是便万里迢迢的带着家小远迁去了西南边的允州,现在由当地的乡绅友人帮衬着,也算过的富贵逍遥。”
“姜保微呢?”
“唉!”孟祯叹了口气。
“他父亲三番五次的劝她改了名字,忘了从前,择良再嫁,可是奈何她的心气太高,自始至终未曾点头,终于是在对主君的思念和怨怀中郁郁而终了。”
羲谣点点头。
“像她这种人,看起来无比的坚毅,其实内心比谁都缺少倚靠,她在宫中的时候便是说话刻薄,处处得罪人,其实也无非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罢了。但谁知到最后,非但亲手一层层的将自己的保护伞揭除,还将自己推向了无法挽回的深渊。”
“你们这些人,说到底就是不愿意接受新的东西,你们的脑子若是稍微的转换一下,其实接下来的日子,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天地。”
羲谣疑惑,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装作听不懂的道:“然而一切都是开始的时候就既定了的,人一生的道路,怎容的说改就改,又怎么有机会重新来过呢?”
说到这里,孟祯又没有办法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于是便将话题拉回到起初的问题上来,道:“我说的那个人,其实是从前的东宫董娘娘。”
“她不是在余姚为先皇守灵吗?”
“是啊,先前你是把她安排去了西陵。”
“你怎么忽然说起了她?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的人前些日送来了这些。”孟祯递上一个木匣子。
打开盖子,赫然一沓书信呈现。
她拿出一封来细看,每一封面上皆无字,看样子是密信,并且是常年来往的密信。
打开其中一封,看着看着,羲谣忍不住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这段时间以来,董其姝与浔北王的书信,被我安排的人暗中截获,你看到的这些皆是抄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现在尚不知情。”
浔北王是董其姝与她的前夫所生之子,一直得到了先帝的厚待,并封了王,此人颇有智勇之才,在当地为王,也颇具威望,掌有一定的兵权,不能说没有一些势力。
“她现在是要鼓动她的大儿子来谋反吗?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一切吗?她犯下这许多错,当年主君放了她,如今我顾及到玉桓没有杀她,她倒是依然死心不改,想要致我于死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