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初上,硕亲王府,东路后进院落的“乐道堂”侧间内,孟祯还在与孟璨对桌而饮。
“还想着你我同居一府,没想到迁都不久,皇兄就破格提升了你恩封做硕亲王,弟弟真是好前程啊。”孟璨说话一股酸味,孟祯不语。
酒过二巡,孟璨喝的有点醉醺醺的了,这会儿又突然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掷。
孟祯并未露出惊异的神色,因为早在之前,他就料到哥哥不知哪天总会朝他使点颜色看看。
不过对于他来说,哥哥性子直爽藏不过事儿,有什么总愿表现在面上,也是件好事。
此时他还尚未打算做出反应,眼睛藐着餐桌一角,等着看看哥哥会说些什么。
“为兄从父君那时候起,就跟着他老人家征战沙场,从洛河到宁远,哪一站不是身先士卒,死而后已!?除此不说,我跟着皇兄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也不止收复南疆之战一回吧?如今我既无战伤,又不是老胳膊老腿的动不了了,他凭什么以休养歇息为由,将我的两白旗收了去?他这样牵强的理由,又怎么能让我信服!”
孟祯知道,哥哥的这番话,在他的面前讲,并不是他以往直白的风格,这话里,还是委婉了不知多少的。
着实如孟璨所说,若是论军功,别说他,就连很多被功封了爵位的王宫战将,都不一定及的过哥哥孟璨。
但是早在两个月之前,皇兄却突然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要孟璨交兵休养的事来,令他措手不及,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回拒。
就算是他回拒,定是做无用之功,因为一旦皇兄这个决定下定了,敢拿到朝堂上去说,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那日皇兄初提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还以为是,他念及了我连年征战,体恤辛劳,故意这样说,给重臣提一个表率,扬一扬我的军功,哪知道他竟然是说真的?哼,我真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人在里面捣鬼,若是叫我知道,谁蛊惑了皇兄,即使是至亲,也断不能原谅!”
孟祯默默地听着他发着怨恨,知道这句句话虽然说的没有直白透顶,却句句直指他而来。
皇兄撤了他的两白旗都统,收回了两白旗军权已经对于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哥哥这种极爱面子的,更是因为此时久久自认抬不起头来,自那以后也鲜少出门会友见人了。
最为叫他受不了的是,这兵权被收了,孟玔又在几日之后招了孟祯去了他处理政务接待官员的崇政殿,在几个当朝重臣面前授任了他两白旗都统衔位。
孟璨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皇兄竟然撤了他,毫无原因的。
而后又让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接替了他的位置!
不由多说!就是傻子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他又扬起了脖子,一口关下一杯酒,一饮而尽道:“那时候父君还活着的时候,他过大寿,我在那里操着镇守边关的事不能前往,不过倒是听说你给皇兄提议全城百姓燃灯祝寿的点子,还亲自为此事忙了有段时日,你用心了呀!”他不带停顿,语如连珠的又道:“你自小聪颖,独得父君疼爱,就连母亲也事事都想着你让着你,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那时父君离去的时候,拉着你与皇兄的手,重重的将你托付于他,叫他好生培养照顾你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人有的时候,不要太过贪心不足!”
他越说气性越大,都已经几乎要点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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