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潮霉二字。
于是管事妈妈适才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
她见管事嬷嬷嘴唇微撇,稍显局促的样子,反倒有点觉得难为情的应该是自己了,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反正这也就是暂住嘛,再说这间屋子挺好啊,夏日不就图个清凉嘛,我又不想那么热的日头照着。”家丁倒无人察觉这些,他们出出进进的搬东西,忙前忙后的不亦乐乎,这半晌,也已是过午时间了,日头游走的快,缓缓的斜阳开始映进房来,“瞧,我这间房的朝向,正好是下午的阳光,反而温和舒适。”
“那就不换了?”
“不换不换,真的不用了,你们可以去忙了。”她摆手道。
管事嬷嬷指挥众人将物件安置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细琐的事了,见也不好插手帮什么,便也就躬身告退复命去了。
“倒不是咱们介意住哪个房间,那显得咱们心小了,可是这几位先到的娘娘,倒也真没跟咱客气,先行就选了好房间,给咱们剩下这样一个,来了来了紧闭房门,不指着他们帮忙,连个招呼也不打,这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的,她们既是在呢,还能听不见?”流沙将妆盒摆进柜子,“殿下您还不如换个房间呢。”
还熟络呢,哪有个人影儿呢,流沙说着往门外又看了眼。
“就是咱们不住这间,总有个人要住这间啊,要换,那嬷嬷还得回去复命,说不定还要重新收拾整理,人家帮咱们忙了这么久,咱就不给她们添忙了呗!”
“数你心眼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主子做事那是本分,怎么会嫌麻烦,叫忙喊累呢!”
羲谣嘿嘿笑了笑,没再继续听流沙埋怨,顾自的在屋子里转悠开了。
这梨花木雕茶案,还有紫色纱帐闺榻,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睡莲,还真是用心布置了呢。
只是此时她倒有些奇怪,怎么不见她的婉婉姐姐呢?
“余姚规矩可比咱们那里繁杂,咱们先等等看吧,很快就会见到你姐姐的。”刘妈妈将些常用物件归置出来,往各处摆置着。
羲谣也无事可做,便上前搭手。
午膳由膳房的丫鬟送来,她象征一样的挑了几筷子,未进多少。
天近傍晚,去到院子里,踱了几个来回。
没事儿抬头往头顶望去,几要参天的朴树叶子油亮亮的随着清风舞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眼睛不时地扫向院门。
晚膳照样是丫头送来,也还是莫名其妙的吃不进去。
他竟然也有对吃的不感兴趣的时候,这着实少见。
刘妈妈叮嘱过,不要随便问那些府里的丫头婆子话。
她知道刘妈妈不叫她问,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怎么还不见婉婉呢。
来到了王府,住哪里不重要,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不会见不到婉婉吧?
婉婉姐姐会不会......
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
“阿谣,你若是答应刘妈妈多吃点东西,咱们就问问那个送饭的姑娘,你婉婉姐现下在不在府里,好不好?”刘妈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轻抚着她道。
“刘妈妈,阿谣想回家了。”她鼻子一酸,瘪瘪嘴。
“殿下虽说是嫁人了,但是当然也可以回家呀,只是路程远了些不方便而已,你说对不对呀?”刘妈妈举重若轻的安慰她。
想先也是啊,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父君他们都还好好的,又不是以后见不到,看她在这里,没事儿这么丧气,真是够丢人的,她端起碗,开始大口的吃起来。
正吃着,听见几声轻巧而又富有节奏声的敲门。
唉!余姚国还真是不一样,这王府也更是不一样,就连敲门声都听起来这么有涵养。
“明日,殿下前往松泰殿接受训礼。”说话的姑娘长相标致,谈吐从容。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丫鬟的打扮,看她的装束,至少也应该是个管事丫鬟的级别。
刘妈妈和羲谣递了个眼神。
她叫流沙取了一袋银子,递到那姑娘手中。
“殿下客气了,若翎不敢。”她轻轻的推回银袋子,微微含笑,“奴婢是王妃身边的贴己丫鬟,给殿下带话也好,办事也好,都应是当着自家的事去做,应该的。”言下之意,她是王妃的人,殿下又是王妃的堂妹,自家人,不必多礼,此时她抬头,眼神里布满善意。
羲谣眉毛旋即陡然上挑。
姐姐身边的人!
这下心可算放下半截啦。
看样子姐姐是要等明日正式场合才能会见她们。
所以今天,谁都见不到她,当然也包括自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