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把泡好的大豆放进磨眼,适时加些水。”白晋说道,让孟三亲自操作一番,让他把一桶的豆浆都磨了。磨完这一桶,孟三只觉得两条手臂酸胀不堪,这个石磨,好沉。不过看到牛乳般的豆浆流出,他才满意了。他瞥了一眼白晋,这小子,没敢骗他们。
一般人直接煮豆饭而不用石磨将大豆磨成粉,不但费时还费力,而且还不如大豆时吃得饱。一般人求个温饱就算了,哪有什么心思像贵族一样搞一些精细的吃食?况且就算他们想到把大豆进行二次加工,一般是将大豆蒸熟再捣成粉,用来裹用稻米粉和黍粉合蒸成的饼。市面上卖的糗饵就是按此法制成。
“磨完后用麻布过滤掉豆渣,再倒入鼎中煮沸,这才行了。”白晋继续指挥孟三把磨好的豆浆进行过滤。
孟三手臂酸软,还要用水瓢一瓢瓢舀起豆浆,倒入覆盖着麻布的木桶内。他做着做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小子说是要教他,可是一根手指头都几乎没动过啊。
“哎哎,这些我都会了,你来帮一下忙。”孟三指着白晋道。
白晋抱着双臂翘了翘嘴角:“每一步你都得亲自动手,不然待会掌柜就会埋怨我没有教会你了。”这家伙头脑挺灵活的啊,竟然看出自己是在让他做免费的劳力。
孟三扭头看了眼杵在厨房门口的张掌柜,咬了咬牙,只得将心头涌起的老血默默咽下。
韩国新郑,方家的后门打开,两个奴仆抬着一张破席扔到一辆破车上,血渗透出席子,流淌到木板上,再点点滴滴地滴落于泥地之上。
“把他拉到城外的乱葬岗扔了。”两个奴仆说完,将几个布币扔向车夫,砰地关上后门。赶车的老苍头压了压破旧的斗笠,弯腰捡起泥土中的布币揣进怀里。他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气势恢宏的大宅,慢慢回到车上,甩了甩鞭子,赶着老马,踢打踢打地向城外而去。他当运尸人这么些年了,豪门大院里的腌臜事他也见得多了。他回头瞥了眼草席,打得血肉模糊还缺了一臂,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了。马车留下一溜的血迹渐行渐远,很快又被扬起的尘土覆盖了去。
“那人做菜不错的,可惜了。”关上门后,两个奴仆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向着前院走去。
“是啊,不过,谁叫他得罪了贵人。没被砍头被打了一顿赶出去已经不错了。反正现在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庖人。”
“也是,也是。”
韩王宫中,韩王冷着脸盯着下方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医官,沉声问道:“方姬身子现在如何了?”
“回禀大王,夫人只是吃错了东西,吐得比较厉害而已。”医官小心翼翼地回答。
“腹中胎儿如何?”
这个……医官迟疑了,方姬怀着身孕但吃得少吐得厉害,整个人瘦得厉害,身体虚弱,照这样下去,胎儿恐怕会不保。这胎儿不保了,他们这些医官的脑袋肯定也会不保。医官喉咙发紧,重重叩了一个头道:“大王不必忧心,臣必尽力!”